在家庭中过去的新的一年对于黄昏来说是什么呢?
大概是一场,随风飘散的,又美又幻的,电影
是黄昏曾经无数次想看的,是少年时昏暗雾霾中神秘的,抓不住的幻想
而这场才有朦胧框架的电影,轻易的,夺走他的真实情感,夺走他对家庭的童贞
润物细如声的,疾风甚雨的
在黄昏脆弱时最狠的扎进去,又在黄昏即将挣扎之时忽的狡猾的柔起来
柔软又令人致命的缕缕青丝,巧妙的融进他脖颈的青筋,勒紧了,但黄昏不觉痛,于他曾背负的那些所谓的生命罪名相比,好像柔和了那么多
让他瞬间放下防备,而理智上线时又无迹可寻
黄昏很想用最邪恶的罪名判决这让他束手无策的怪异情感,但对方纯良的外表,又让他一次次背离本心,坚硬的拳头会被纤纤细手覆盖,然后攥紧
距离释,放的前一秒,黄昏看得见一张缜密的,密密麻麻让人觉得心惊的网
丝丝缕缕
严实合缝
糊住他的口鼻,密不透风,潮湿黏腻的
还真是小看了对方,黄昏很少被人算计,除了管理官,但现在又填了一位女士,一位本意并不是如此的女士,天然的,本能的,把危险的他轻易的除掉了
使那危险因素现在溃不成军
黄昏在女人身上总是栽跟头,他的母亲,现在面前不知状态的约尔小姐,可能是因为一头猛扎进去也感受不到痛苦,只会感受到让人瞬间昏头迷恋的柔软,导致他瞬间忽略了倒下的后果,像一个毛头小子,热血沸腾的,幼稚又粗鲁的
想要掌控,需要被爱
太激进了,太可怕了,完全在约尔身,上忘记了自己的姓名,黄昏很少觉得后怕,但他现在终于知道一点点别样的感受
“操”
真的很糟糕,至少黄昏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家里的另外两个人
黄昏三更半夜站在卫生间的镜子面前,双手夹在洗手台的两侧,撑着疲惫的头颅
混乱的大脑,把该死的那些顾虑,都渗透出去,匆忙的,一股脑的
烦的黄昏把还喘气的鲜活头颅,死死按进冰凉的沼泽,鼻中仅存的空气在寂静的洗手台中,炸开,随着生命的衰弱,时间的流逝,死亡的到来
而头颅的主人,在最后一秒,停了下来
他触碰到了禁忌的门,却又退了回来
痛苦的,不知所措的
水流浸透他的衣领前襟,黏腻的贴紧他的皮肤,黄昏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是一个被兽,欲,突袭的,没有脑子,没有理智的动物
全凭本能,他很讨厌
因为无法自控,因为不可救药的不可控,危险,与后怕
他不喜欢
黄昏看着镜子里阴暗的自己,他其实很少冷脸,至少他骨子里也不是薄凉的人,但此时此刻,他很想砸掉那些束缚的
看清楚自己到底算一个什么货色
因为什么呢
因为他一直以来不那么想触碰的,不想玷污的,在他的面前炸开了,在他的面前坦诚相见导致他的肩膀越来越沉,就要压垮他的脊椎,他曾经引以为傲的笔直的倔强
怎么责任不减,所谓的束缚越来越紧,压的他第一次喘不过气
怎么,越来越沉了
那些痛苦的,被他背负的生命,他在无数的曾经都有治愈自己,但现在他做错了一件事
他无法给予对方安稳的,平凡的,虽说这对他的计划是雪中送炭,他本可以利用,但,他怎么,心软了
他耽误着对方,而如今又毁掉了对方
他痛苦又该死的觉得幸福
对方赤诚的爱,太热烈,太滚烫,烫坏黄昏最脆弱的
黄昏根本不敢深想心软的背后刻着鲜血淋漓的什么,或许说他本来就心中明镜,只是自欺欺人
黄昏最后没有吹头发,也丢掉了玻璃的残片,平静的,细致的清理掉了残余的对阿妮亚和约尔有潜在威胁的碎片
他重新回到了温暖的卧室,径直的路过了床上酣睡的约尔,他缓慢的打开阳台的门,双手拄着防护栏,抽烟
所谓的阳台是一个禁区,因为阿妮亚太小了,阳台的护栏缝隙不小,黄昏最终决定把阳台封起来,而现在他正在用自己本打算销毁的钥匙,打开了那扇,他曾经毫不在意的门
他不那么容易的打开了违背曾经自己初心的门,捡起来“黄昏”名字下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影
女士香烟,是管理官曾用来与他传递消息的,已经无用的香烟,甜腻的
比冷冽的风还让黄昏头疼,无可奈何,毕竟他好多年没有抽过了,上一次还是在战场上,在自己父亲忌日那天
手卷的烟,是曾经死去的老烟枪战友教他的,腥辣的,臭到呛的,夹杂着眼泪的微咸味道,黄昏现在都还记得
黄昏觉得抽烟会麻痹自己的神经和思想,而他的身份短短一瞬的愣神都是致命的,所以他戒掉了曾经的一个隐患
而他今天又捡起来了,或许是今天做了太多“黄昏”不该做的事,而去在这个枷锁上开一丝喘息的口,又比想象中轻易一些,导致他竟毫无负罪感的,选择做十分钟他自己
女士香烟是细的,黄昏的宽大手掌很轻易的罩住,而充满浓茧的手指也能轻易的折断那不足以威胁他的,瘾
但黄昏没有,反而他点燃了他的隐患,或许是仁慈,或许是真的打算放弃一切想沉溺在温柔乡
黄昏自己也说不清,或许二者皆有
最终那根烟他只吸了一口,克制的,难以忍耐的,理性的,短短一口
剩下的大部分夹在指尖,丝丝缕缕甜味随风飘荡,晾在空中,无人关注,也不会再被宠幸
甜腻到流油的雾含在他的嘴里,紧闭的眼和随风飘荡的发丝,在寒冷的空气中僵直
因为,约尔小姐起来了,就站在他的身后,而他毫无察觉
他愣住了,吓的他瞬间扔掉了烟,口中的烟雾没有得到应有的照顾被呼出去,于是报复性的糊住了他的喉咙,让对方不可控制的咳嗽起来
约尔看着对方抖动的肩膀,与还在滴水的发丝,觉得强大的男人在此时此刻变得无比脆弱,那么的,好让人拿捏
这是约尔从未想过的,一个生活中的惊喜
但要是说清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罪恶想法产生,约尔自己更不清楚,但她不讨厌这种感觉,即使对方此时此刻散发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危险,约尔甚至有点喜欢
她终于算是触碰到劳埃德先生了,在那么多岁月中,第一次的触碰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胸腔飞速蔓延,一腔热血涌上大脑
约尔觉得爽快极了,以致于她笑出了声
黄昏有点难堪,或许说,非常难堪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那么慌乱,那么心虚,其实抽烟这件事本就是小事,但他就像是被妻子捉奸在床的丈夫一样,欲盖弥彰,越想掩饰越暴露
虽然他完全不算罪大恶极,甚至是有点窘迫的可爱
约尔一步步走进男人,黄昏定住自己想要后退的脚跟,看着矮自己一头的妻子,觉得身高的压迫感在一瞬间消失,而他低头注视的妻子手里正握着他脖颈间项圈的铁链,擦拭他嘴套上发疯的口水,然后攥紧他的呼吸
买卖他的命运
对方却不同于黄昏幻想中那般让他痛苦,女人紧紧抱住了他,嘴唇轻轻的拂过他颈肩的齿,痕,也触碰到他脖子上的指,痕,这些都是对方赋予他的,又在此刻如视珍宝小心翼翼的爱护了
黄昏觉得脸热,而这股热气又无可救药的往身下跑,难堪的他想要推开对方,但没有成功
女人不那么柔软的手拂过他的冰凉脸颊,摸上他结出冰晶的眼睫毛,轻轻的,冰晶轻易的化为水滴,顺着女人纤细的手臂流进黄昏看不见的地方
那是黄昏在不久之前曾轻,咬,过的地方
黄昏记得
就在他愣神的时间段,女人又抚上了他的发丝,就在他猜测女人该用哪一条毛巾温柔的对待它时
女人咔嚓一声,撅折了挡住他眼睛的发尾,曾湿润发尾上结冰,又脆又凉,轻易的被对方折断,对方也没有留手
又快又狠的
黄昏诡异的吞咽了一小口唾沫,有点不太舒服
“我想看你的眼睛”
黄昏听见女人这样说
随后空气寂静下来,冷风很快替换了暧昧的气氛,黄昏默不作声整理着女人的睡衣,他确实不觉得冷,但对方不可以感冒
黄昏判断出来对方此刻还算不上清醒
最终黄昏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从睡衣兜中拿出一片形状不规则的药品,那是他曾经难以入睡时吃的药物,本以为自己不会再拿出来了,没想到今天竟然派上用场了
药物可以助眠,副作用是不太能记得晚上的记忆,因为黄昏曾经总做噩梦,所以那项副作用对于他来说甚至是好事
而如今,对黄昏来说,也是好事,约尔忘记这一晚,对彼此来说,可能都是好事
黄昏的手指在对方柔软的嘴,唇反复留恋,然后再狠狠的,插,进,去,把药品按进对方滚,烫,的喉咙
女人没有反抗,青丝丝也安稳的靠在他的肩膀,呼吸喷在他冰凉的颈肩,掀起一阵微弱的痒意
黄昏忽略了它,因为他清楚,不能心软一刻都不能,对约尔小姐和他来说,可能都是致命的
女人的顺从让成功的让黄昏觉得无比的罪恶,无论是约尔小姐本性如此,还是她本人正处于迷糊的状态,都让黄昏觉得罪恶
但他别无选择
可他终究还是会心软,他轻轻的,珍视的,亲吻了即将陷入沉睡的爱人的眼睛
“约尔小姐,如果你再喝一次酒,我就用针线,一针一针的,把你的嘴缝上,别逼我”
“拜托了,老婆,要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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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阿妮亚是懵逼的
卫生间的镜子哪去了?父亲怎么挂着那么重的黑眼圈,母亲怎么还没醒????
不动声色的阿妮亚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于是她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父亲房间熟睡的母亲,什么都没读到,又鬼鬼祟祟的趴在卫生间的门后,读黄昏的心
然后,然后
然后她就被瓜砸死了
阿妮亚出门前完全无视了父亲说的,镜子“无故”破碎的原因,浑浑噩噩的上校车
一整天在学校都是震惊状态
阿妮亚:父亲居然是食人族,怎么能吃母亲,一口口的,看着就疼,母亲为什么还那么高兴?!!
阿妮亚:不理解但大受震撼,不懂,但尊重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