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底层人

被乌云笼罩着的是一座破旧的城市。终年不见阳光让这座城市失去了以往的光辉,水源的匮之使得这里连看到凋落的花、衰残的叶也成为了一种景致,城市虽大,可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地方都被用来存放从上层掉落的垃圾，大街上空无一人，四周浓烟成霾，老旧的机器运作的过程中从烟囱中冒出的灰色气体，成为底层人最后的希望。一个老头子总是蹲坐在城门口,用深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从所谓“天上”下来的官员的皮鞋,企图用干瘪带满皱纹的手，拾起官员脚下踩着的、还未被吸尽的半根香烟,拾到了,就大声嚷嚷一声，立刻拿起两颗打火石和湿掉的半根火柴,点起香烟就放到嘴里,贪婪地吸上几口,也从嘴里冒出滚滚浓烟。抽完了,便心满意足地蜷成一团,在阴暗潮湿的墙角闭上双眼眯着做梦。若是有了几个钱,便会连走带爬地到“托巴酒馆”去，买上点从垃圾堆里捡的、完好的酒,几个钱就能买四五两，带到无人的角落自己酌上两口。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离城口越来越近，老头被吓得掉了手中的烟,只见个身着黑色风衣、穿着被熨得平滑如水的方腿黑西装裤,脚踏两只擦得锃亮的圆头皮鞋,戴着一顶圆顶短筒礼帽,脸被一个高科技面具遮盖着的人,大步向前,外套随风晃动,面具还散发着阵阵金光，随着步伐越拉越长。老头见了那金光,着了魔似的盯了两三秒钟，捡起地止的烟头就住黑衣人那扔去,嘴上咒骂到:“兔崽子,你他妈的还有脸回来，你三叔我还没死呢,就是死了，也不瞑目,化成鬼守着这大门，能放你这畜牲进来?”说罢，便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走了几步，突然一个飞扑来到黑衣人身后,面具下的那张脸瞬间露出惊恐的表情，金光一甩躲过了老头的攻击,老头脚底一滑,重重摔在地上，黑子人随手抓起一根铁水管，迅速加热，融成铁水,铁水受控制般缠绕在黑衣人手腕周围,又如子弹般被射到老人腿上,联结在一起，又迅速冷却，死死将老人的脚禁锢住,黑衣人又抓起老人的左臂，撸起袖子,只见一只凶猛的黑色美洲豹在慢慢摆尾，眼眼忽闪忽浊。老人努力挣脱，又在说道:“你小子,别以为去中层当个破使者就能耐了，你是老子养大的,老子知道你是什么熊……样。”老人被黑衣人扣上一个能力抑制器便彻底昏死过去。手臂上的纹身也恢复原状，静止不动。黑衣人将老人安署在墙角,就又朝着漆黑的街道深处奔去……

黑衣人往巷子深处快速走去，突然在一座房子前停了下来，底层本来的幽暗再加上这座失去生气的废墟使得气氛变得更加诡异。黑衣人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手枪，上了膛，双手持枪轻声慢步走进房子。屋内十分寂静，黑衣人踩在年久失修的木板上，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屋内到处都结着蜘蛛网，腐朽的木头桌子上放着几个裂缝的瓷碗，看起来已经失去了本来的颜色。走进卧室，破烂的床板上一只瘦的如枯木般的手只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卧室的一个角落。手中似乎还攥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甘雨』，我知道你会回来，但我恐怕已经等不到那一天了，那里有你想要的。”

——『流』

黑衣人立刻伸出两根手指放到女人的鼻下人中处探测她的鼻息，但不幸的是，女人已经彻底没有了呼吸。

『甘雨』朝『流』所指的方向看去，他瞬间就明白了『流』的意思，『流』所指的方向，不偏不倚地放着一个金属制的匣子，表面有很多磨损的痕迹，看来是被人暴力拆除过多次但都以失败告终。『甘雨』摇了摇匣子，听见里面叮叮当当的声音，便想起小时还没有代号时，他和哥们丰子以及现在自己面前的刘淼也就是『流』的游戏——拆铁方，实际就是puzzle的一种。『甘雨』用着以前的方法一步步地将匣子打开，到最后，他拿出了一个银质项链，上面还挂着一个刻画精细的镂空容器。

他把项链戴在脖子上，手臂上的纹身也渐渐显现出来，虽然有了颜色，但还是模糊不清，力量也无法使用。『甘雨』将『流』的眼睛闭上，摘下帽子扣在胸前深深鞠了一躬，随后背起女人去了底层连接中层通道附近的封闭大花园，靠着自己拥有中层官员卡进了花园中。这个花园基本没人进去，因为对于对物质有极高追求的上层人，这里太过低级，而对于建造这里的中层人来说呢，也不是玩乐的好去处。从小就在底层长大的『甘雨』自然申请接管了这里。他挖好土，找了块石碑用匕首刻上“『流』”字立在土坑前，把『流』埋了进去。又摘了几朵玫瑰，轻轻放在碑前，再次摘下帽子，盘腿坐下，与逝去的生灵说着以往的故事。在底层看不到日出却能看到日落，夕阳西下，『甘雨』走向了底层最深处名为“乌木”的店铺。

来到“乌木”外面，挡不住的红光刺破迷雾，与底层的阴暗格格不入。进了店，首先飞来的是一把匕首，『甘雨』有惊无险地躲开了，老板是个女人，走过来看到『甘雨』的面具便放下戒备，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呦~这不是在中层做官光宗耀祖的霖~霖~嘛~~~~~怎么有兴致到底层我这里来做客啊？”边说边让『甘雨』坐下，摘下『甘雨』的面具。面具之下，是一张清秀的脸，白皙的皮肤中透露着一丝稚嫩；冷酷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坚毅；被烧伤留下的疤痕中又透露着一丝成熟。“到你这来，是想买块水晶啊。”『甘雨』说到。“顾霖，你别惹事生非了好吗，好不容易做官消停几年，又要拿水晶搞纹身要做什么？还有，你有容器吗，我这最好的水晶也要容器才能使用，直接让身体吸收会挂的。”顾霖拿出挂在脖子上的项链，说：“这呢，『流』给我的。”“『流』？她还活着？”女老板说。“不，她走了。”“真可惜了一代体术之王啊，就这么走了。”“我把她安葬在花园了，那里没人打扰。对了，我进来的时候，城门口欧阳叔守着不让我进，当时我急得很一句话没说把他困住就走了，还有，他得到了黑豹纹身！”“欧阳叔？你说的是我认识那个欧阳叔吧。”“没错，他得到了纹身，实力提升了一大截，也无愧于他『终末之豹』的称号。”女老板撸起袖子，露出了九尾狐的纹身，说：“我也有了，还是幻兽现在的我代号『九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