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他骂不下去了，只觉得一股恶寒从心底升起。

九门之首，呵，好一个九门之首！

张起灵猛地合上了书，发出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洞窟里回荡。

他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整个人都被一种近乎实质化的悲愤和冰冷杀意所笼罩。

那本沉重的书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砰”地一声砸在厚厚的灰尘里。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对老九门，对张家人，会有那种深入骨髓的警惕和厌恶。

那不是空穴来风，那是用无数次背叛和伤害刻印在灵魂里的教训！

就在这时，珞泞弯下腰，捡起了那本掉落在地的书。

她纤细的手指拂去封面上的灰尘，动作轻缓。

她抬起眼，看向浑身散发着冰冷绝望气息的张起灵，平静地开口，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

珞泞（帝君）“那么，现在——”

珞泞（帝君）“你想先找谁清算这笔账？”

珞泞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冰冷的惊雷，劈开了张起灵周身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悲愤与绝望。

那本沉重的书在她手中仿佛失去了所有历史的重量，轻若无物。

张起灵（小官）“清算……？”

张起灵缓缓抬起头，眼中血色未退，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这个词带着血腥的铁锈味，从他空茫的记忆深处被强行拽出，竟带来一种扭曲的熟悉感。

清算，报复，以牙还牙

这似乎本就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如同呼吸一样自然，却又因为此刻剧烈的情感冲击而显得陌生。

黑瞎子心头一跳，下意识地看向珞泞。这女人……

轻飘飘一句话，就把哑巴张从自毁般的痛苦回忆里硬生生拽了出来，直接扔进了复仇的烈火中。

他张了张嘴，想劝一句“从长计议”，但看到张起灵那双骤然凝聚起骇人寒光的眼睛，又把话咽了回去。

现在的哑巴张，需要的恐怕不是冷静。

张起灵（小官）“张启山。”

张起灵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这三个字从他齿缝间碾磨出来，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种冰冷的决断。

背叛的源头，痛苦的起点，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最先从他混乱的记忆和情感中凸显出来，尖锐而清晰。

然而，就在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瞬间，他脑中猛地一阵尖锐的刺痛，更多纷乱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现

不仅仅是张启山虚伪的脸，还有九门其他人模糊的身影，他们或冷漠、或贪婪、或无奈的眼神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牢牢困在其中。

还有……

解九爷。

那个在记录中被提及的、“暗中策应”的名字，带来一种极其复杂的、混杂着微弱感激与更深困惑的情绪。

他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眼神出现了一丝挣扎和混乱。

仇恨的目标，似乎并不那么单一。

珞泞静静地看着他，仿佛洞悉了他所有的挣扎。

她并没有对“张启山”这个名字做出任何评价，只是将那本沉重的书随手递还给旁边的黑瞎子

黑瞎子手忙脚乱地接过，只觉得这书此刻烫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