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中,人们放起一盏又一盏孔明灯,数不胜数的孔明灯每一盏都写满了人们的祝福与愿望,它们与天空中的星星相伴,飞得越来越远。桥上的人来来往往,河岸两边有无数佳偶俯下身,共同将他们载满爱的花灯送入水中。花灯飘得越远,越寓意他们长长久久。
而大街上有这么一座府邸,外面的热闹仿佛不属于他们。其中一间屋子前围满了人,个个紧蹙着眉头,其中一位比较年长的男人不停地走来走去,嘴里还在念叨什么。屋内也有婢女又进又出,手中端着一盆盆血水。
“生了生了!是位小姐!母女平安!”伴随着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接生婆从屋内抱了个娃娃出来。一瞬间,屋外的人都长舒了口气。
不停徘徊的男人猛然顿住脚步,转过头看向屋子,直接略过接生婆冲进屋子里。
里屋的床上躺着个女人,面色苍白无力,满头的大汗,还不停地大口喘气。“阿希!你怎么样?还好吗?”男人跪在床边紧紧握着床上女人的手。
女人点了点头,笑着说:“是个女儿呢。”
“女儿好……女儿好……”男人的声音似乎因为激动而颤抖。
等整个齐府安静下来后,天刚刚升起第一缕曙光。
男人稍作休息后,便去了奶妈那儿看他的女儿。“这娃娃怎么长得这么丑陋,一点都不像我。”男人看着襁褓里的孩子那是一个嫌弃。
“喂,齐明渊,你怎么能这样说我的小侄女!她多可爱啊!”门外走进来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他插着腰,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叫齐明渊的男人。
“她是我的女儿,我爱怎么说怎么说。”齐明渊看着来人毫不犹豫地驳回他,又补了一句“还有,齐墨,胆子大了是吧,敢称呼你哥大名。”齐明渊一把扯住齐墨的耳朵。
“疼疼疼......我不说了,不说了。”齐墨揉着自己的耳朵退后了一步,用他哥听不到的声音嘀咕着“你瞧着吧,等我小侄女长大一点,看我告不告你的状。”他看得出来,他哥只是口头说说不喜欢她而已,实际上眼神都不愿从她身上离开。
门外传来脚步声,“将军,陛下召您进宫。”是个小侍从。
齐明渊叹了一声,把视线从女娃娃身上离开,道:“我知道了。”
崇德殿外,齐明渊还没有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酒香。这个老顽固怎么又开始喝酒了。齐明渊皱着眉头推开了门。
可能皇帝自己都没想到,这个齐明渊怎么来这么快,自己酒还没喝完呢。坐在高台的皇帝急急忙忙地吩咐下人把这些酒都拿走,可不能给齐明渊抓自己现行啊。
然而齐明渊还是看到了,“陛下,上次太医说的话难道您忘了吗?您身体有旧疾,喝酒只会加重。”仆人纷纷退下。
“我忍不住了。我只喝了一点点,就一点点。”箫凛尴尬地挠挠头,又招呼齐明渊来坐“别站着了,快坐。还有都跟你说了多少回了,没人的时候叫我阿凛就好了,叫陛下多生疏啊。”
怎么还跟儿时一样。齐明渊边朝椅子走去边无奈地想。他们儿时一起长大,就箫凛那点小心思,他早看得透透的。
“感谢阿渊赶跑匈奴!我要好好奖赏你!”箫凛看着齐明渊嘻嘻地笑。
“奖赏就不用了,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陛下的好意臣心领了。”齐明渊生来最不看重的就是钱财。
箫凛的笑容淡了下去,但是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说:“令正昨日不是生了个女娃娃吗?阿渊还没来得及给她取名吧?”
齐明渊想了想,确实如此,只好点点头。
“我想到一个好名。就唤她念儿,殷殷垂念的念,怎么样?”明明箫凛才是皇帝,他却讨好似的问齐明渊。
齐念......是挺好的。“感谢陛下赐名。”齐明渊作揖道。
“那个......”箫凛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扭捏开口,“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马车上,齐明渊攥着手里的诏书,眉头紧皱着,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
回到齐府的齐明渊看见前院里一群人围在一起,还在争论什么。
“你那名字多俗气啊,配得上我小侄女吗?”
“三姐姐应该叫南枫才好,多潇洒啊!”
“小妹要叫瑾儿!”
“得听我的!”
齐明渊走上前拨开人群,从齐墨手中抢过婴儿,说:“她叫齐念。”齐明渊找来纸笔,在纸上写下“念”这个字。
坐在一旁的沈夫人悠悠开口道:“念此忽踟蹰,悄然心不适......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