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带着萧景瑕和一具活尸打道回了居住的小院,一路上萧景瑕为萧羽的神异手段啧啧称奇,全然不顾一旁萧若风的死活。
“哥哥,这个尸王咒印,我能学吗?”萧景瑕仰着头,满脸崇拜和期望。
“不能。”萧羽赛给他一颗果子,示意他吃掉,“你忘记了?你手指不够灵活。”
看似敷衍推脱的理由,但其实是真的。
结咒需要灵活的手指,做出各种古怪的手势,萧羽手指纤长白皙,柔韧度极强又极灵活,打起各种咒印地手势时美轮美奂的,简直就是一场视觉盛宴。
从前他教过萧景瑕开启山谷大阵的手势,最后手抽筋了都没学会,之后和沐春风一样,带着他制作的特殊令牌才能出入山谷。
萧景瑕了然地点点头,伸手接过果子,咔嚓咔嚓咬了起来,于黑暗中莫名添了一丝毛骨悚然。
到了小院,因着萧若风是活尸,并不需要休息,所以萧羽就没有给他安排房子,说不上来是故意的,还是故意不小心的。
于是,他只能孤零零地站在庭院当空,看月华似薄纱,轻袅袅地笼罩住整个院落,院中各色的花儿吐出馥郁的香气,以及隐隐约约飘出来的尸臭味。
突然,一个东西从房中飞出来,拖着淡淡的光弧,极速砸向院中那人,同时一道孤冷锋锐的声音响起,“夜幽昙,盖尸臭。”极短的语句,没有任何起伏,宛若冰原上存在许久的千年寒冰,全然没有刚刚的各种鲜活的模样。
萧若风此刻难得的头脑冷静了下来,他想,到底青云台上那个舌战群儒,恃才傲物的人是他,还是他死而复生后第一次见时逗弄作怪的人是他,亦或者是刚才疏离清冷,无心无情的是最真实的他。
他不知道,萧羽也不在意他的想法。
其实,他没告诉他,这个咒印几乎是赐他永生,吃不了喝不了,也老不了,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年老死去,而自己苟活在世界上,孤单一人。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他也不一定能活到那个时候。
看着萧景瑕洗漱后爬上床,他今晚难得褪去外衫,搂着萧景瑕沉沉睡去,因为动用了灵力的缘故,脸色褪去了少有的红润,苍白如纸。
闭上眼,少了一份冷淡,多了一丝脆弱。
萧若风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院子里,看着夜晚独有的墨色褪去,东方跃出一丝光亮,驱散夜晚的寒冷带来希望的黎明。
萧羽休息了一晚,脆弱散去,健康的红晕爬上脸颊,靡颜腻理,容颜绝丽,只,宽大的白纱遮去了眼睛,叫人无处探寻内心深处。
一出门就看见跟柱子一样的萧若风,脸上连装的笑容都不愿扬起,嗓音淡淡响起,“跟我走。”萧羽牵着萧景瑕走在前面,也不问萧若风的意思。
萧若风别无选择,只好跟上。
走出小院子时,萧羽转过身来一掌拍在他身上,他连反抗都生不起来,再抬眼,他们站在了皇宫的御书房内,面前是萧楚河和萧若瑾争吵的场景。
一身红衣如火的少年郎,站在书案下首,言词激烈又恳切,话题中心围绕的不过是琅琊王无罪。
上首的帝王,看着下面这个一直以来让他无比满意的儿子,心理五味杂陈。
他知道琅琊王无辜,但,功高震主不是说说而已,尤其是萧若风又重江湖义气,广交友,到时候被有心人一推,他极有可能被洪流裹挟着,反上金銮殿。
是,他是不愿。
但,他那些兄弟朋友们呢?
他们衷心的,从来都是琅琊王啊!
如果他们真的决定走出这一步,那么,天下的百姓又该如何自处?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可不是说说而已。
萧羽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萧若风,在看见萧楚河顶撞明德帝,为他鸣不平时,眼睛里没有任何变化,甚至隐隐有一丝果然如此的意味。
他心底的猜测略推翻,重新开始计算。
明德帝盛怒,将萧楚河贬去了青州。
萧羽来了来了,今天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