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从太和殿回来,听宫人说皇后病了,心头狂跳,一路奔进了内室。他一向温和的脸色变得紧绷,沉声问道:“皇后怎么了?”
那医官说:“皇后娘娘低热恶寒,又觉得轻微头痛,四肢酸软,身上发痒,应是春日风寒之疾,又有柳絮飞入,臣可开一些御寒之药,娘娘平时要添衣静养,不日便可痊愈。”
拓跋宏勉强稳定狂乱的心跳,坐到了冯鸳的身边,握住她温热的手,脸色这才好转,点头说:“那便开药吧。你们平时照顾皇后要仔细些。”
冯鸳听到是风寒,症状也不算重,这才放心了点。她靠到拓跋宏怀里,觉得外面的阳光好像有点刺眼睛,将脸埋到他的怀里,懒懒地说:“也许是冬春之交,天气变化,所以才染上风寒了。”
拓跋宏抱着冯鸳轻轻地拍着,却仍旧显得忧心忡忡,伸手探探她额头的温度,自责地说:“你从小身子康健,怎的突然染上了风寒,一定是身边人不经心的缘故。我也没有照顾好你。”
他心中还挂念着另一件事,即便听医官说是风寒,也不敢放松片刻。
冯鸳觉得他掌心的温度很适宜,将自己的脸贴在上面,嘀咕道:“可能是近来忙着过年祭祀的事情,又总是举宴,有些累着了。”
拓跋宏将她抱到了床上,替她盖上被子,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她,温声说道:“这几天我来照顾你。”
“那政事不用管了吗?姑母总让你去太和殿,她不会不欢喜吧?”冯鸳当然很高兴,嘴角翘得高高的,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
拓跋宏却说:“朝堂上的事有大母做主,全由她处置即可。你身边却离不得人,让这些人照顾你,我不放心。宫里的事情,我来帮你做。你安心歇几日,很快就好了。”
他虽然被允许接触政事,但只是在一边听政,许多大事在顷刻之间大母便已经决定,容不得别人指手画脚。他在太和殿也从来不会自己做主任何事,以免激起她的疑心。
如今自然是冯鸳的病在他心中最要紧。
他俯身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让冯鸳好好歇一歇,出去让内侍杨春到太和殿告假,又亲自监督宫人煮药,一刻也不曾离眼。
冯鸳也觉得全身有些酸软乏力,额头热热的,又有点痒,躺在床上休息休息正好。
等到药煮好了,拓跋宏回到寝殿,又将冯鸳扶起来抱到怀里,打算一勺一勺喂她。
冯鸳靠在他怀里,张嘴含了一口,苦得差点吐出来,小脸皱成了一团,连忙说:“以后你再喂我吃饭吧,这个我先闷了。”
等她喝了药,拓跋宏连忙往她嘴边递了一个杏干,看着她吧唧吧唧地嚼起来,精神尚好,心里踏实不少。
冯鸳吃了药又躺下,总算不怎么痒了。拓跋宏也不离开,在床边静静地守着。冯鸳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便挽起笑来和她说话。她不说话的时候,他便也一言不发,好像是静谧的石像。
冯鸳病了,拓跋宏就要告假“侍疾”。冯太后听了也觉得好笑。他们情意绵绵却不肯生孩子,这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