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路途一路顺遂,没有再横生枝节。
终南山抵达终南山时,秋季过半,层林尽染,山色苍茫中透出几分清寂庄严。
二人递上拜帖,顺利入得全真教山门。
终南山重阳宫的掌教继任仪式尚未举行,准掌门赵志敬听闻杨过与云窈窈代郭家前来道贺,当即亲自出面招待。
言行间礼节周全,尽显东道主的周到。
稍作寒暄后,杨过带着未婚妻去拜见几位待他不薄的师叔,敏锐察觉到关键身影,遂装作不经意般问道:
“怎不见甄师叔?往日在重阳宫时,多蒙他悉心照拂,今日登门,理当亲自向他问好。”
此言一出,厅内原本平和的空气仿佛骤然凝滞了一瞬。
几位年长的道士闻言,面上齐齐掠过尴尬与惋惜,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端坐于上首的赵志敬,脸色更是显而易见地一沉。
他掩饰得极快,生硬地岔开话题:“甄师弟…… 近来正闭关清修,不便见客。杨过,你既带了郭小姐前来,不妨先选好客房住好生休息。”
杨过瞧着这情形,心知内里必有蹊跷。
但此番上山,一来是陪未婚妻游山玩水、培养情意,二来是代郭家送上贺仪。
已经成熟许多的他,纵是心有疑虑,也断不会当面发问,叫这便宜师傅难堪。
杨过从善如流不再追问,只拱手应道:“是,师父。”
牵起云窈窈的手,当真领着她在全真教境内缓缓而行,欣赏道观殿宇巍峨。
秋日的阳光穿过疏朗枝叶,洒下满地斑驳光影,透着一股肃穆清幽的感觉。
云窈窈自幼见惯桃花岛的精巧与襄阳的热闹,对此地古朴厚重的气象倒也觉新鲜,兴致颇高。
指着远处一座低矮的院落,想起杨过提过的旧事,撇了撇嘴,点评道:
“看着这全真教地方是挺大,气派也足。不过你以前住的那道童院子,可实在不怎么样!又小又旧。”
语气里是她一贯的、带着点娇气的挑剔,却又隐隐含着为他抱不平的亲昵。
杨过跟在她身侧半步之后,目光流连粉白的耳朵和纤细的后颈上。
闻言,他唇角微弯,声音放得极轻:“嗯。所以…… 只盼着日后与芙妹成婚,家里事事合你心意,处处妥帖舒适才好。”
云窈窈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住,耳根倏然漫上绯色。
她狠狠啐了他一口,声音又急又娇:“呸!谁、谁要跟你说这个!不知羞!”
说罢,她似是要掩饰突如其来的心慌,脚步加快几分,径直往安排好的客院走去。
选了两间相邻、光照充足的屋子。
云窈窈四下扫了眼,还算满意,随即抬着下巴对杨过理所当然地支使:“我饿了,杨哥哥去取些吃食来。”
杨过眼底笑意更浓,顺从应道:“好,芙妹稍候。”
运气倒是不错,去膳食的时候,撞见了相熟的师兄鹿清笃,当即抓着打探详细内情。
这便宜师兄向来心机浅薄,杨过略施手段套话,便将前因后果尽数探知。
“杨、杨师弟,你是不知道…… 唉!” 鹿清笃摇头晃脑,语气里满是惋惜,又掺着几分窥得秘辛的兴奋。
“甄师叔他…… 被禁地的一个妖女迷了心智!不仅放弃了掌教竞选,还抛下一切,受罚出师入那古墓去!”
他凑近几步,压低声音:“你也晓得,咱们师父心气傲得很,平白受了这等相让,心里自有些不痛快的。”
杨过心中了然,却不觉得赵志敬是因受了相让才不痛快。
啧,这事倒与记忆里的片段对上了,有着老鬼提醒自己才没入蛇窟,不想是换这位甄师叔意志不坚,栽了进去。
若非如此,凭甄志丙的天资性情,还有他在教中的声望,这掌教之位,根本轮不到他那便宜师父。
杨过心思定了,便转身回了客院。他将取来的吃食一一摆好,轻叩云窈窈的房门:“芙妹,吃食备好了,出来用餐吧。”
门很快开了,云窈窈走出来坐下,见他神色有异,随口问道:“怎么去了这许久?遇上什么事了?”
杨过顺势坐下,压低声音将从鹿清笃那里听来的内情说了一遍,叮嘱之后小心行事。
感觉那便宜师傅不甘心,说不准会出乱子,最好形影不离,不管去哪都结伴走。
云窈窈听了八卦一本满足,倒也应了他的所求。
之后几日,两人果然形影不离,一边在全真教境内赏景,倒也自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