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之事臣女细细想过,若非殿下相救定会使家门蒙羞,臣女十分感激。然臣女已然有婚约在身,必不能——以身相许,更是高攀。而谢府从来清正廉洁,不能为殿下出力一二。特赠此玉佩以表臣女感谢之心。”
武陵王放下心拿起那枚玉佩细细把玩,随后起身把信和玉佩收入盒中。
“殿下,人已经送走了。容属下多嘴,谢小姐在信中可说了什么?”
唐周看武陵王眉头微蹙,猜想定然是因为谢小姐的信。
武陵王没有回答,问道:“唐周,这世间什么样的人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自然是九五之尊。”唐周不假思索的答道。
“也许你说的对。”武陵王意味深长的应声。
蓝心从武陵王府出去后就准备回府,路过巷口的时候听到有人喊她,受宠若惊。
“蓝心”,蓝心有些惊讶,她以为她家小姐定然是去找纪严了。
没想到还在这里等她,有些感动。
“小姐,您怎么还在这里?”蓝心跑向马车,问道。
谢九虞把蓝心拉上车,对她说:“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丢下。”
马车缓缓向前驶去,“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是去找纪小将军吗?”谢九虞只是摇摇头,没有回答。
走了一会儿马车就停下了,蓝心和谢九虞一同下车,下车时他们已经换了一副装扮,“小...公子,我扶您。”蓝心沉着嗓子喊道。
两人一起进了茶馆,蓝心小声询问:“小姐,我们为什么要来这,还打扮成这幅样子?”
“我听府中小厮闲话,说前日皇后宴会之事已经传的到处都是,这茶馆的说书人日日都在说,就想着来瞧瞧是怎么一回事。”蓝心似懂非懂的点头。
谢九虞要了最好的位置,谁知已经有人占了,只好退而求其次。那说书人已经开始讲起来了。
“太子殿下是皇后娘娘的亲子,皇后娘娘不多加管束,太子整日召幸舞娘歌姬寻欢作乐。即使是皇后宴会也不收敛,宫室之中与大臣之女苟且,两人衣衫不整,真是私德败坏,这样的品行,如何能做未来天子...”
蓝心越听越害怕,小声问道:“小姐,这人真是大胆,竟然敢议论皇家之事,也不怕掉脑袋。我们还是快快回家中去,免得将来惹上祸事,给谢府招来麻烦。”
谢九虞听到聚精会神,全然没有要走的意思,还吩咐小二再上壶茶,多拿几盘糕点来。
小二见谢九虞如此大方,也越发殷勤起来。
蓝心见天色暗了下来,便又催促谢九虞回府。“小...少爷,天色不早了,还是快些回府的好。”
谢九虞看着逐渐暗沉的天色,便没有再磨蹭起身回府。没想到刚从茶楼出来,外面便下起瓢泼大雨。
蓝心一下子慌了,“小姐,怎么办呀,回去晚了夫人定是要罚的,您要是淋雨发热,蓝心定会被夫人赶出去的。”
谢九虞看蓝心这个样子,安慰她:“怪我不肯回去才碰上大雨,才不是呢的不是呢,快去买把伞定能赶回家。”
“这位公子,留步。这是有位公子赠的,要您务必收下。”
小二把伞递给蓝心,蓝心如获至宝。
“替我谢谢那位公子,蓝心,我们走。”谢九虞对小二说。
两人打着伞坐上马车回府去了。
“殿下,您为何不亲自送去,反而是借他人这手,替别人做嫁衣?”唐周不解的问。
“我与她的身份都不便出现在这里,如今她与别人已有婚约,说我出面定令人非议,倘若被有心人利用,我们现在的大好局面一朝便会沦为灰烬。”武陵王看着楼下远去的马车对唐周说道。
“殿下思虑周全,属下鞭长莫及。”
“好了,我们也回府去,”走到门口就突然对唐周说:“虽说现在太子名声受损,我们也万不可掉以轻心。多给他些银钱,他知道该怎么做。”
“属下即刻就办。”
等谢九虞回到谢府,谢夫人正等在门口。
“早知今日下雨,便不让你出门去。回来这样晚,仔细你爹爹罚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怎能这样不知体统规矩?”
谢夫人定然是着急坏了,说话也重了些。
“母亲,我在家好多日被憋坏了,原也想回来早些,可不巧赶上这大雨,车夫为了安全,脚程也就慢了些。还望母亲原谅虞儿。”谢九虞这样一说,谢夫人也不好责怪她。
“蓝心,快带小姐回房,换身干净的衣裳。”谢夫人吩咐蓝心。
那把伞被蓝心小心收了起来。
晚间,三人一同在正厅用饭,一家人其乐融融。“九虞,今日去了哪里?”谢太傅用轻快的语气问道。
“父亲,虞儿前几日在府中闷得慌,就去了街上闲逛。”谢九虞乖巧的回答。
谢太傅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从来乖巧懂事,也没有怀疑。嘱咐道:“虽说你一向乖巧嫌少出门。若是出门,父母也不曾多加约束,”谢太傅停下筷子,看着谢夫人说“可也不能惹你母亲担心,你现又订了婚事,应待在家中备嫁才是。”
谢九虞起身恭敬的朝谢夫人行礼,说道:“虞儿向母亲赔罪,今日是虞儿不好,平白惹母亲担心。”
谢夫人扶起谢九虞,对谢太傅说:“大家翁,虞儿先前已向我告过罪。我看此事今日就算了,快快坐下吃饭。”
谢太傅也没多说什么,又恢复了刚才的和谐。
用完饭后,谢九虞告退回房。
“九虞,夫人,这几日你们就待在家里,不要出门了。尤其与纪家的往来更要谨慎,近来朝堂风云变幻,唯恐怕一点风吹草动,连累我们自身。”
“女儿/妾身明白。”
谢九虞回到房中就拿笔墨纸砚给纪严写信。
蓝心不敢打扰,只好把姜汤放在一旁等着。谢九虞写好信把信封好,对蓝心说道:“你明日吩咐门房一定要把信送到纪府,要亲自交给严哥哥。”
“蓝心记下了。小姐,夫人说您淋了雨,一定要喝了姜汤再睡,以防湿气侵体染上风寒。”蓝心边说边把姜汤端给谢九虞。
谢九虞很快就喝了姜汤准备就寝。
“蓝心,你去厨房要一碗姜汤喝了再睡。”蓝心明白谢九虞心疼自己,但自己是服侍她是婢女,不能如此。
“多谢小姐,蓝心身份卑微,若是如此怕是会坏了规矩。”说着还跪下了。
谢九虞见此慌了神,忙让蓝心起来。“我是怕你得了风寒传染给我,你别多心。”蓝心最终还是去厨房喝了姜汤。
第二天,纪严拿到谢九虞写的信,原本欢喜的神色却忧沉的很。
纪严虽然失落却也已经每天按部就班的上朝。
太子终究是太子,皇后之子。然沛国公之女已经入主东宫,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子妃。皇上也不好一直拘着,让别人猜想太子地位是否有变动,使朝局动荡。
皇上本就对太子心生不满,此事之后更是有厌恶之意。皇后和太子虽收敛了许多,恩宠却再不负从前。
太子心里着急,常常跑到始兴王府上和始兴王商讨国事,表面上是商讨国事,私下却是责怪皇帝,和除掉武陵王之事。
太子虽是个色欲熏心之人,但被幽闭东宫后朝中局势,他早已看出武陵王的狼子野心,急于杀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