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的天漆黑一片，暗淡无星，只有如燃烧殆尽的星火，持续从天空陨落。
安宁猛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缉妖司。
摸出酒葫芦喝了两大口酒，感受到心脏缓缓镇定下来，安宁穿鞋下床，披了件外套就往外面走。
天都的星空很美，璀璨的星星一颗一颗撒在夜幕中，闪烁着点点微光。
安宁爬上屋顶，在冷风中躺了下来，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寂静的黑夜中，一切声音都被放大，安宁隐隐约约听到些许动静，似乎有人在打斗。
顺着声音寻过去，安宁见到了院子里独自练剑的卓翼宸。
“小卓公子这么晚还不睡吗？”安宁坐在屋顶上。
卓翼宸听到动静，警惕地抬起头，见是安宁，略放松几分：“有事？”
“听到动静，以为这边出了什么事，便过来看看。”
卓翼宸诧异地看了一眼另一个方向，安宁的居所离他不算远，但他练剑的声音应该不至于会传到她的院中。
“小安大人的听觉还真是敏锐。”卓翼宸淡淡地说了一句，听不出是夸赞，还是有别的情绪。
“谢谢夸赞，”安宁嘻嘻一笑，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小卓大人还真是刻苦，这么晚了还在练剑，反正我也睡不着，不如一起？”
卓翼宸看了看天色，已经很晚了，整个缉妖司都已经陷入沉睡，“你经常睡不着吗？”
之前有几个夜晚，他负责巡夜时，也见过安宁独自坐在屋顶上，望着远处的夜空发呆。
“只是容易做噩梦。”安宁笑了笑，将不愉快的事情一笔带过。
卓翼宸一怔，“噩梦？”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做噩梦是什么感觉呢？
他不想知道。
“打不打？”
卓翼宸回过神来时，安宁已经手握长剑，向他邀战。
已经见识过安宁那只玉镯法器能变化万物的能力，卓翼宸握紧手中云光剑，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剑相撞，发出刺耳的铮鸣声，很快两人便战作一处，你来我往过了十数招。
安宁很久没有这么放开手脚地打架了，不由得觉得十分畅快，一时间热血过了头，等感觉到体内灵力乱窜的时候已经迟了。
鲜血从嘴角溢出，安宁还没什么反应，卓翼宸先吓了一大跳，忙收起剑去扶她：“你怎么样？ ”
他似乎没用什么杀招，而且安宁和他打得有来有回，怎么会突然吐血？
安宁抹了抹嘴角的血迹，让他不必忧心：“只是一点旧疾，喝点酒就好了。”
说着，安宁摘下腰间的酒葫芦就灌了两口酒。
看得卓翼宸眉头紧皱：“你这样，还可以喝酒吗？”
安宁笑得轻松，“放心吧，我也略懂些医术，酒里泡着药材呢。”
卓翼宸有些意外，看了看安宁的酒葫芦，问：“一直只见你喝酒，也没见你买酒，你这酒葫芦中的酒是喝不完吗？”
“一件法器，容量比你见到的要大得多。”安宁把酒葫芦晃了晃，一点声响也没有，“而且我会自己酿酒。”
“你还会酿酒？”卓翼宸更意外了。
“略懂一二。”安宁假模假式地谦虚起来，“怎么，小卓大人也想学？”
卓翼宸摇摇头，“我学酿酒做什么？”
“技多不压身嘛。”安宁笑了笑，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她凭空握住一只酒杯，给卓翼宸倒了一杯酒，“请你喝杯酒吧。喝了我的酒，你就能睡个好觉了。”
卓翼宸眉毛一挑，并没有追问这酒杯从何而来，只是默默地接过酒，“谢谢。”
虽然不指望靠一杯酒入睡，但卓翼宸忽然就是想喝一点酒。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甚至还想要第二杯，却被安宁拒绝。
“酒中有药，不可贪杯。”
卓翼宸看着她：“你整日酒葫芦不离手，却不让我多喝？”这一点也没有说服力。
安宁不回答这个问题，“今天的夜色不错，谢谢小卓大人陪我一起赏月。”
卓翼宸一愣，不明白话题为何转变得如此快。
他抬头望了望月亮，很明亮，很圆，很美。
“夜露深重，又喝了酒，早些睡吧。”
安宁自顾自说着，站了起来，“小卓大人，祝你今晚睡个好觉。”
“明天，会是好天气的。”
说完，她挥了挥手，踩着瓦片离开。
卓翼宸坐在屋顶上目送她走远，然后才想起酒杯还没还给她，这时去追已经迟了，只好记在心里明天再还回去。
本想再练一套剑法，但卓翼宸奇异地感觉到了丝丝困意。
握着手中的酒杯沉思片刻，卓翼宸回房睡觉。
一夜无梦，安睡到天明。
等太阳从窗缝中钻进来时，卓翼宸才睁开眼睛，觉得浑身都通透了。
他很久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了，反应过来这都要归功于安宁的那杯酒，卓翼宸决定去道谢。
还未走近，卓翼宸便听见院子里的笑声。
“潇潇，你看这个像什么？”
“是蝴蝶吗？”
“哈哈哈，猜错了，这是蛾子！”
笑的是安宁，另一个是文潇，指挥使范瑛义女。
“蝴蝶和飞蛾，区别不大。”文潇无奈地看着纸上的涂鸦，实在难以分辨这到底是什么。
“小卓大人来评评理，说说这像什么？”
安宁早就听见了卓翼宸的脚步声，冲着院外喊了一声。
卓翼宸快步走进来，将酒杯归还，“昨日你落下的，物归原主。”
安宁顾不上那个酒杯，拿了自己的大作给他看：“你先看看，这像什么？”
“蛾子。”卓翼宸看了两眼什么也没看出来，但安宁说是蛾子，就是蛾子吧。
文潇也没有争辩的意思，注意力放在了那只酒杯上，“你们昨晚，偷偷喝酒了？”
“什么见偷偷？我一向都是光明正大的！”安宁反驳。
“怎么不叫我？”文潇不满。
安宁哎呀一声，“那么晚了你都睡了，我可不敢去吵你睡觉。”
文潇顿了顿，“你又做噩梦了？”
“常做，已经习惯了。昨天没让你喝上酒，今天喝也不迟，我给你们满上！”
“哪有一大早就喝酒的。酒鬼。”
“难听，好歹叫我酒仙吧，小卓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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