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是从东城门起的,蒋琰带兵镇守在这里,看着城外黑压压的大军,勾了勾唇。
“终于还是来了。”
皇帝的身体越来越差,皇后几乎把持朝政,皇帝和太子都被变相软禁。
就连宋墨这位英国公也因为病重称病不朝。
整个朝堂由万皇后一手遮天,庆王这时候带兵进京,是来摘桃子的。
蒋琰奉皇后之命在此迎接。
见到大军兵临城下,蒋琰下令开城门,打马出城迎接。
“庆王殿下,一别多年,别来无恙。”立于马上抱拳一礼,蒋琰的姿态拿捏得恰到好处。
庆王哈哈笑着,“多年不见,郡主如今改称英国公夫人了。”
“殿下莫要打趣我,娘娘还在宫里等着殿下呢。”
看了看后面的大军,蒋琰轻声开口:“殿下的军队先行在城外驻扎,我已经安排好驻地。”
笃定蒋琰因为受毒药控制不会背叛,庆王并不设防, 下令让大军安营扎寨,只带了一支亲卫队,轻装简行入城。
蒋琰骑马走在最前头引路,不动声色打量着这支亲卫队。
约百来号人,个个都是好手。她当然看见了文人打扮跟随在庆王身边的纪咏,但两人只是眼神交汇,并没说话。
一路把庆王送进皇宫,目送他进了皇后寝宫,走到四下无人的僻静处,蒋琰才低声开口:“你这家伙一声不吭跑去庆王阵营,把寿姑可担心坏了。”
纪咏神色沉寂,“我…是我对她不起,事情结束后,我会去请罪。”
撇了撇嘴,蒋琰也没有多说什么:“你知道就好。”
“一切按计划行事,今晚你带庆王印信出城接管大军。明日天一亮,我会在宫里动手。”
“只有一事不明,”纪咏沉默片刻,“陛下的毒…”
皇后这些年给皇上下的毒,也是怨憎会。皇帝身体每况愈下,如今,已经濒临绝境。
蒋琰勾了勾唇,“你都没法子,我更没法子。”
“怨憎会的解药,皇后说仅此一颗,我已经给砚堂吃了,你杀了我我也找不到第二颗。”
纪咏叹了口气,“陛下若驾崩,事情会很棘手。”
“不尽然,不是还有太子吗?他之才,可登大宝。”
纪咏一副我跟你们武夫无话可说的表情看着蒋琰,“哪有这么简单。”
皇后乱政,皇子篡位。这时候如果皇上驾崩,哪怕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继位,朝野上下也会动荡不已。
“那就是你们读书人该操心的事情了。兵法我还能跟你讲上一讲,朝堂上的事情,你术业有专攻。”
“我怀疑你在变着法儿骂我心黑。”
“聪明。”蒋琰点点头,若无其事地走开,继续在附近巡逻。
其实也没有巡逻的必要,整个皇宫都在皇后的掌控之中了,蒋琰作为投靠皇后阵营不久的新人,总是要表现表现,这才装模作样在宫里巡逻。
母子两人密谈许久,直到天都快黑了,庆王才从皇后寝宫出来,回驿站休息。
蒋琰把人送到宫门口,转而上了自家的马车,赶回英国公府照顾病重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