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姜雪宁居高临下俯视着尤月道。

姜雪宁：我怎样？我欺负你，要去告状吗？可我有长公主，有着户部实权的父亲，你有什么？

尤月不可置信，浑身微颤，却无力反驳，只得洋身打着冷战。姜雪宁转身，目光又落在姚惜身上。

姜雪宁：闺阁女儿家，都还未出嫁呢，就要撺掇着坏人清平名誉，毁人终身大事。小小年纪便如此恶毒，长大怎生得了？传出去怕没谁敢娶。姚小姐，您说是吧？

姚惜慌乱地退后两步，对姜雪宁又恨又怕。

姜雪宁环顾众人，四下里无人敢与她相视，半晌，姜雪宁收起锦帕道。姜雪宁：你们慢聊，我有些乏，先回去睡了。

方妙急忙上前去拉起尤月。尤月：姜雪宁！你这疯子！我跟你没完！

姜雪宁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房内，姜雪宁坐在窗边，抱着双膝。

宫墙下，张遮提着灯笼正要出宫，忽然姜雪宁穿着厚厚的斗篷闪出，拦在他面前。

姜雪宁：张大人，本宫有话想跟你说。

张遮眉头紧皱，下意识退后半步，垂头施礼道。张遮：后宫妃嫔，不得私见外臣。且娘娘之请，恕张遮难从命。话毕行礼欲走，姜雪宁却伸手拽住他宽大的官服袖口，拾眸颤声道。姜雪宁：大人要看着我死吗？

张遮迈开的脚步顿时停下。

姜雪宁：萧妹背后有整个萧氏，从不满足于皇贵妃之位，她早就盯准了后位，且她如今又有了身孕。若是连周寅之也被扳倒，我在前朝后宫便会彻底失势，到时我会是什么下场？

张遮钉在原地，久久不语，却未将袖口扯出。

姜蛋宁：去岁逆党作乱，半路劫杀，你宁肯折了腿也护着我；郊外破庙，我藏在荒草丛里，你却甘冒奇险去将他们引开……张遮，你对我这样好，便不能一直对我这样好吗？

张遮垂在身侧僵硬的手掌缓缓握紧，他压抑道。

张遮：娘娘是一国之母，张遮是一朝之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遇难遇险，以命换娘娘无虞，乃是张遮分内之事。但周寅之党羽一案，本是国事，一朝义衰皆系于此，张遮不敢徇私。

姜雪宁愈发用力地拽紧张遮的袖口，眼睛直直看向他，却是凄然一笑姜雪宁：只是分内之事吗？

张遮避开她的目光，也闭上了眼，滚动的喉结里似乎藏着一分挣扎。张遮：若娘娘觉得臣昔日相救之举，实是有僭越之心，臣愿受其罚。

姜雪宁一根根手指慢慢松开，栖惶地低声道。

姜雪宁：我知道张大人眼底不揉沙子，我亦不想求张大火饶过他们一世，但请大人高拾贵手，让我渡过这难关．他日我必将周寅之一党的罪行，一一呈至大人案前，让他们认罪伏法！可好？

张遮拾步欲走，姜雪宁未再阻拦，只是望着他即将要隐入黑暗中的清冷背影说出了她在上一世说过的最大的谎言。

姜雪宁：张遮，你帮帮我。这一次后，我就当个好人，好不好？

张遮停下身形，影子被灯笼拉得很长．朱红色的宫墙高耸入云，两道人影就这样一前一后矗立。

宦官（VO）：罪臣张遮，徇私枉法，秽乱后宫，依罪秋后处斩！兴武卫指挥使周寅之，举报有功，官复原职，赏银千两！钦此！

风吹动屋内烛火，姜雪宁泪水滚落。姜雪宁：世上为何会有你这样傻的人？

管家将周寅之带到书房、屋内萧远与谋士面色阴沉地坐着。周寅之心中有了猜想，急忙行礼。周寅之：见过国公！

萧远：不必多礼。你就是周寅之？年轻有为，的确是个有出息的。这几日听说你与燕临走得很近，做得不错。

周寅之：国公谬赞，身为兴武卫，自当为国公效力。

萧远满意点头。

谋士乙：上次让你办的事，做得如何了？

周寅之：还请国公恕罪，属下虽想法子进入了侯府几次，可是侯爷的书房附近都有重兵把守，实在难以窃出笔迹，至于印信，燕侯更是随身携带，着实……萧远冷哼一声。

萧远：本公不喜欢找理由的人，凡事只问结果。兴武卫中，不缺你一个，你可明白？

周寅之眼神一动。周寅之：是，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