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内,投壶的一应物什依次摆开,萧太后坐在石亭中,身旁分坐着萧姝与沈芷衣、沈玠。萧姝正给萧太后倒茶。
沈玠不解地凑近沈芷衣,低声问道。
沈玠:天气这么冷,母后怎么忽然想到投壶了?别是你要玩吧?
沈芷衣朝着萧姝撇嘴,小声道。
沈芷衣:为何投壶王兄还不清楚吗?我是因为你,才硬被叫过来的。
沈玠看了一眼,心头无奈不已。萧太后则是笑眯眯拉着萧姝的手道。
萧太后:你也别光顾着陪我这个老人家说话了,跟他们玩去吧。萧姝:阿姝不擅投壶。
萧太后:你不擅长没关系,有人擅长啊!玠儿,我可把人交给你了,千万不许欺负她啊。
沈玠脸色黑如锅底,刚要开口,萧太后一记眼神投来,沈玠立刻缄口,他抬眼看了萧姝一眼,而后垂头走出石亭,萧姝跟了上去。
花园小径上,沈玠正从花丛中捡出箭矢,走回萧姝身旁。
萧姝:多谢殿下,我自幼体弱,不喜这些玩乐,失了准头,还望殿下见谅。沈玠:无妨,其实我从前也不爱玩的,都是燕临那小子……。只可惜如今他都不能进宫来了。
萧姝:殿下不必担心,清者自清,燕世子迟早会平安无事的。
沈玠意外地抬眼看向萧姝。沈玠:你真这么想?
萧姝:殿下也觉得,萧家对燕家有仇,两相争斗不休?沈玠: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姝:家中之事,阿姝无法改变,可至少能够左右自己的心。我对燕世子并无敌意,更羡慕他自由随心。
沈玠闻言微微动容,看向萧姝的眼神也柔和不少。沈玠:你能这样想,倒是很难得。
萧姝:姑母有意撮合,我知殿下不喜,但一样无可奈何。不敢奢求殿下放下芥蒂,但至少,我也不想成为殿下的负担。沈玠看着萧姝大方的样子,心中有些愧疚。
沈玠:其实也不是如此,你我自小相识,在一处玩乐并非什么负担,只是有些事太过强求,实在让人不适。以往我也多有不妥之处,你别放在心上。萧姝见沈玠态度松动,心中满意,正要开口,身后脚步声传来。沈玠回头,瞧见姜雪蕙,万分惊喜。沈玠:是你!
姜雪蕙恬静笑笑。
苏尚仪轻咳两声,沈玠这才收回目光。萧姝看在眼里,眼神不由得冷沉下来。
沈玠:苏尚仪,姜……这位姑娘怎么会进宫来?
苏尚仪:回殿下的话,清远伯府的尤姑娘因突染怪疾,不能来伴读,是以公主殿下的伴读空了缺。这位也是姜尚书府中的千金,入宫来便是伴读的。沈玠双眼中迸发出惊喜。
沈玠:如此甚好!我是说……芷衣喜欢热闹,一定会高兴的。
姜雪蕙用手帕压着唇角,掩口而笑。萧姝瞧见那手帕上的红姜花,瞬间变了脸色。
姜雪宁坐在软塌上,听了姜雪蕙的描述,舒爽大笑。
姜雪宁:想不到这就遇上了,这位萧大姑娘如今的心情,一定不好受吧。
姜雪蕙有些不解。
姜雪蕙:宁妹妹,你让我入宫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姜雪宁指着姜雪蕙那方手帕,直接而坦然道。
姜雪宁:萧家属意临淄王妃的位子,你也该听说过吧。就因为这条手帕,萧姝将我当成了你,把本该施展到你身上的手段,用在了我身上。我不愿替你背这个黑锅,所以就把你弄来了。
姜雪蕙乍听之下,顿在原地,心里想了想,又温柔笑了笑。姜雪宁有些不是滋味。姜雪宁:你不生气?
姜雪蕙:本就是因我牵扯了你,说起来是我对不起你。在你得知手帕的真相后,大可以永远不告诉我殿下的心意,又或者……直接告诉萧姑娘。可你却安排了我与殿下见面,顾虑我的感受,我为何要生气?姜雪宁撇嘴。
姜雪宁:别自作多情了,我不过是怕你进了宫又怨恨我,不与我一条心就罢了,可能还在背后捅我刀子!姜雪蕙看着她嘴硬的样子,笑意更深。
姜雪宁:总之,路也算是你自己选的,你要拿到王妃之位,就得凭你自己的本事。
姜雪宁朝着软塌上一趟,闭目假寐。
姜雪宁:我累了,该说的也都说得差不多了,你请回吧。
姜雪蕙见状缓缓起身,对着姜雪宁背影行了一礼后离去。姜雪宁睁了眼,眼中一片难过。
姜雪宁:上一次抢了你的姻缘,这次我可不欠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