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傍晚，霍辞盈脚步轻快地走到张念初身边，脸上恢复了血色，只是眼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态。

“嗯，好点了吗？”张念初仔细端详她的脸色，语气关切。

“嗯嗯，好多了。”霍辞盈点头，挽住张念初的手臂，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就是还有点没力气。”

张念初揉了揉她的头发，顺势问道：“对了，昨天和你们一起的那个年轻人，他真是水魈？哪一家的？”

“丁家的，”霍辞盈答道，“他是丁家这一辈的水魈，而且据说是三姓水魈里，天赋最拔尖的一个。”

“能让你这么评价，看来是真有些本事。”张念初若有所思。

“嗯，”霍辞盈应了一声，转而问道，“姑姑，你之前……都去哪儿了啊？好久没你的消息了。”

“没什么，”张念初目光投向远方沙丘，语气淡然，“到处走了走。”她顿了顿，想起另一件事，“对了，心月那丫头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江心月是霍辞盈的挚友，也是张念初的半个徒弟，按说这种场合她不会缺席。

这个问题让霍辞盈顿时卡壳了，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不远处正和解雨臣插科打诨的黑瞎子身上瞟，支吾道：“这个……心月她，或许，可能，大概……”

张念初看她这副模样，眉头微蹙：“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霍辞盈低下头，声如蚊蚋：“她和瞎子……那什么了。”

张念初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随即，她抬眸看向黑瞎子的方向，语气平静得有些异常：“齐黑瞎……他好样的。”

若不是那话里几乎要溢出来的咬牙切齿，霍辞盈或许会误以为自家姑姑还挺看好这段“良缘”。

“冷静，冷静姑姑！”霍辞盈连忙拉住张念初的手臂，生怕她下一秒就冲过去，“心月应该……也是喜欢他的吧？” 这话她说得有点底气不足。

眼看张念初脸色未缓，霍辞盈眼尖地瞥见张起灵正独自坐在不远处的沙地上擦刀，立刻扬声喊道：“小哥！”

张起灵闻声抬眸望来。

“姑姑叫你！”霍辞盈说完，飞快地松开张念初，从张起灵身边跑过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急速说道：“瞎子的命在你手里了，拦着点！”

张起灵眼中掠过一丝疑惑，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还浑然不觉、正嬉皮笑脸跟解雨臣讨价还价的黑瞎子。他收回目光，看向走到近前的张念初，唤道：“阿姐。”

张念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股想找黑瞎子“谈谈”的冲动，走到张起灵身边坐下，暂时偃旗息鼓。

霍辞盈跑回解雨臣旁边，拍了拍胸口，小声嘀咕：“瞎子，你欠我一个人情。”

“啊？”黑瞎子正摆弄着一个信号增强器，闻言茫然抬头，“什么时候欠的？”

“我姑姑已经知道你和心月那档子事了，刚才差点没直接找你算账，被我拦下了。”霍辞盈坐到解雨臣身侧，靠着他休息，随口问道，“你买他的压缩饼干了？”

“没有。”解雨臣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挠了挠。

黑瞎子“啧”了一声，有点无语：“我谢谢你啊霍七娘，要不是你多嘴，念初姑奶奶能知道这事儿？” 他嘴上抱怨，手上却从背包里摸出一块压缩饼干，丢给霍辞盈，“算了算了，这饼干送你俩了，抵那个人情。”

霍辞盈接住饼干，瞪大眼睛：“我的人情就值一块压缩饼干？”

“这可是沙漠里的压缩饼干，”黑瞎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稀缺物资，价值五百块呢。”

“呵，呵呵，”霍辞盈扯出一个假笑，“你猜，我十六岁的时候，一个下午挣了多少个五百块？” 她眼神里透出危险的信号。

黑瞎子立刻见好就收，嬉笑道：“啧，哪能跟您霍七娘比呢？您那是点石成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