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妈,我头痛。”林竹单手举着电话,呆呆地看着座机上那串跳动的数字,记录着她的生命。
“玉米!老板玉米要不要来点?”电话那头声音太过嘈杂,这头的人蹙了蹙眉,把电话那远了一些。
“妈?”她试探性说了一声。
“喂,竹儿,怎么了?妈在卖菜呢!”
“妈,我头痛。”她又说了一遍。
“怎么会头痛呢?是不是感冒了啊?”
“不知道。”她低着头,无神。
“你这不会就是心理作用吧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啊,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好好学习……”她把电话拿远,不想听,但没有勇气挂断。
许久,又凑近耳朵,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不要想东想西的了,要好好学习……”
“妈,要上课了,我先挂了……”她的声音微颤,水滴到座机上,她放下电话,擦了擦泪水。
不争气的。
回到教室,位子上,风吹走她脸上的泪痕,寒意袭面,窗外的树枝在风中摆动,没有鸟儿愿意停留,空中没有云,也没有骄阳,索然无味的一天。
“啊!”
那本泛黄的练习簿砸到了她的头上,抬眸之时,远处的少年笑着,肆意,张扬,两颗白净的虎牙露在风里。
碎发没过眉尖,他朝后靠着那张凌乱的课桌。
少年纯净的眸子里是张脸,那张呆呆的脸。
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把头埋进手臂中,身后穿来男生道歉的话语……
上课铃响。
课到中途,“所以翦安,这题答案是什么?”
被点到的少年缓缓起身,他说:“选D。”
林竹看着本子上四五题“D”,还真不知道在讲哪题,她转头问同桌,“我也不知道。”
她干脆摊着本子,坐着。
“林竹,下一题你选什么?”
“噔”地一声,她站起,“选……”
“翦安!你在干嘛?!鞋这么金贵,你要不舔干净算了。”
一片笑声中,林竹戳了戳前面那人的衣服,“哪题?”
“不了,还是嘴更金贵一点。”少年摆摆手,嚣张的不行。
林竹逆着光看过去,少年双腿散漫地放着,狭小的空间使他的膝盖抵住了桌子的下边缘。他随手捋了捋发丝,掩盖尴尬,笑意从他的嘴角溢出。
“好了好了,”老师看他一眼,“林竹,这题你选什么?”
“我选的C。”
“很好,坐下。”
数学课,她仗着自己数学天赋,从来没有好好听课过,翘着二郎腿看向窗边的少年。
少年手上的笔是如此的听话,任凭他转着,玩弄着。
“翦安”这个名字,她从小学听到了如今,她已经记不起是什么时候他走进了他的心里,也忘记了是哪个瞬间让她动了凡心,从此一厥不起。
还记得她踏入初中这个班的那一刻,人群之中,他很耀眼,坐在崭新的教室里,他还是他,只是环境变了,她也变了。
她收起那份欢喜和爱意,装作不在意淡定地走到他后面的桌子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