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有些男女生把视线投向他们这边，满脸写着好奇，又在主任转身时迅速收回视线，认真盯着升旗台方向。

陈平飞背着手，扫了他们一眼：“认真听，都对你们有帮助的啊。”

裴深去上台演讲，自然听不到他刚才吹牛的话。

楚然习惯性的把手插进兜里，吊儿郎当的站着。在想起陈平飞的话后，动作收敛了点。

台上升完旗，轮完主持讲话就是学生演讲。

主持升旗的女生拿着话筒，字正腔圆的开口：“本次演讲的学生代表是高二1班，裴深，演讲题目是-保护自己，从增强安全意识做起。”

台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随后她后退几步，走到墙边，把话筒递给上台的裴深。

裴深穿着跟他一样白的校服，可能是因为阳光全聚集在升旗台上，太热，他挽了袖口的面料，握着台本的骨节泛白。

陈平飞在跟后面教育局的老师沟通，楚然就站在队伍最后，声音像是被调过，他听的忽大忽小。

一个地中海老大爷问道：“老陈，你上次说你们这有一个学习特好的，得过两次省第一的那个，叫裴什么来着？”

“哎，对……”陈平飞说着就乐起来了：“那孩子叫裴深，这也算是我们学校一块宝贝，两次都是数学省一，第二那更多，我都跟着沾光。”

另一个女生听到这笑起来：“我看他长的也真好看，我们一会儿能不能找他聊一会儿，就了解一下学校的课堂情况，食堂情况什么的……”

在言语中，楚然了解到女生是位摄影师，也就是这次来给他们学校拍宣传片的，声音很年轻，大概二十四五的样子。

陈平飞没听出来她的意思，一挥手：“哎，拍吧拍吧，记得昂，他叫裴深，别叫错了。”

“好嘞！”

裴深裴深，他怎么不叫培根呢。

等到飞哥走后，那个女生拍了拍男生的肩膀，开口道：“哎，那个裴深长的真的很帅哎，怪不得我妹会喜欢他。”

被拍的男生显然有点震惊：“啊？”

女生推了下男生肩膀：“你还不知道吗？我抽出时间拍摄就是为了看看他是不是也喜欢我妹啊？不让我有着巡演拍摄不去，来这干嘛？”

男生诧异了几秒，点点头转移了视线。

摄像头应该是新买的，架机的时候零件磨合的声音刺的他耳膜生疼。

楚然啧了一声，没再继续往下听，视线往台上看去。

升旗台上，裴深长的就一副书呆子的样，恰好是摄影师最喜欢的类型，逮着他硬生生拍完了全程，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镜头跟随他下台。

喜欢这种书呆子长相？

升旗仪式结束的那一刻，楚然一转头，头也不回的往教室走去。

陈言本来就一大嗓门，因为教育局来，下到操场的时候被婷系提醒了下，后面有好几次想说话都被敲了回去。

临时刹车的滋味并不好受。

陈言一回头，看见他兄弟在人堆里行走迅速，急匆匆的追上去：“哎哟我……这一早上憋死我了。”

楚然没抬头，走的很快。

陈言被人潮挤了出去，又从底下钻了进来，问：“你走那么快干嘛？”

“困，睡觉。”

“？你早上不是起那么早”

楚然抬脚往楼里走去，面不改色：“现在又困了。”

“……”

回到教室的时候，楚然撇了眼旁边的位置，果然没人，应该是被拦了。

他穿的不是自己衣服，感觉有些不自在，把胳膊伸进桌洞，整张脸埋到桌上。

教育局检查班级不是他们班，所以他安然的睡过了几个连堂。

裴深是在上午最后一节课回到班里的。

他敲了敲门，礼貌的跟老师说了情况，走近，拉开椅子坐下。

可能是累了，所以也没管他睡觉。

禁闭的空间很闷，老师连了两堂课，没开窗也没开门，班里不少同学被热的满头大汗。

楚然头发湿淋淋的散在脖颈处，轻薄的衣服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裴深手里转着笔，偏头看了眼他。像是思索了一会儿什么，放下笔，从书包里拿出根皮筋，单手凑近替他把头发扎了起来。

指尖滑过温湿的皮肤，柔软细发被轻松揽起，增加几分凉意。

楚然无意识的睡了过去，感觉到些许冰凉触感，小狗一样的蹭了蹭裴深的掌心。

这是他睡着后的惯性动作。

裴深的手停在半空，好一会儿才收回。

楚然一觉睡到中午，大半学生不是去食堂就是回宿舍，只有他在教室里睡着觉。

他起身，偏头，看见了在身边看书的人。

楚然：……？

睡醒后，他声音有些沙哑，但不失一点冷意：“你怎么还不走？”

裴深靠在椅背上，一只手转着笔，闻言偏头：“在等你醒。”

楚然：？

他半眯着眼，语气倦怠：“有病。”

说话间，他把桌上的书塞进桌洞，动作有些粗鲁，一个白色盒子被挤了下来。

半响，裴深见他没低头，替他揽起：“你的。”

楚然偏头看了一眼，有些粗暴的抓了过来，没等裴深看清，东西已经进了书包。

裴深这会儿已经恢复了那副书呆子脸：“怎么了？”

楚然一抬书包，拇指勾了勾肩带，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烦躁：“没事。”

裴深没再说话，把椅子推进去让他出来，二人并肩回了宿舍。

系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