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
长欢同你双修。
赵玉真被惊到了。
他嘴唇动了动,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可能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可能是舍不得对长欢说重话。
空气静默许久。
久到长欢打算霸王硬上弓,他终于艰难地找到一个合适的说辞。
赵玉真你找错人了。
长欢没找错!
她不像赵玉真三思而后行,话接得很快。
长欢我们不是一起研究过双修秘法吗,你不想和我试,难道要找别人?!
赵玉真我何曾说过要找别人?!
长欢所以你是同意了?
赵玉真你忘记曾经答应我的事了?
在望城山的三年里,长欢和赵玉真谈天说地,什么都聊。
包括‘不自觉’地跟他分享的双修功法。
彼时她还口头调戏过赵玉真,被他训了一顿。
他跟她强调,靠双修走捷径不可取,除非一起修习的两个人是道侣。
长欢怎么回应的?
自是连连点头,赞同赵玉真说得对极了,并保证她不会随便找人一起双修。
长欢没有忘记,我怎么可能随便找人,你又不是随便的人,是我......最喜欢的小师兄。
她停顿半晌,揽着赵玉真的脖颈,附到他耳边,吐气如兰。
赵玉真指尖轻颤。
到底是没有完全接受此事,他心存微末的希望,难以断然拒绝。
赵玉真最喜欢?
他牵了牵嘴角,透出些许的嘲讽。
赵玉真被你带回来的那个人呢?
长欢你希望我跟他双修?
赵玉真心口一堵。
赵玉真我何曾说过此话,你不要随意曲解我的意思。
长欢我没有。
她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赵玉真移开视线。
赵玉真你跑来想跟我双修,不怕他知道?
长欢为何要怕,他又不知道我们在这里,知道了也进不来。
赵玉真胸膛轻轻起伏,闭上了眼睛,试图平缓心情。
缓不了。
既在于长欢的态度,也在于他发现自己潜意识里可耻地认为她这话没错。
长欢小赵师兄,你真不想跟我双修?
赵玉真不应,长欢火上浇油。
长欢你不愿意我只能去找其他人,带他到隔壁小院了,吕师父早答应将它送给我,我在那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长欢对了,小赵师兄,你要是想看,我不介意你过去,我......
赵玉真你别太过分。
脾气再好也有个度。
长欢挑衅的话句句踩过赵玉真的底线边缘。
她往外走,作势要去找人的行为,更是让赵玉真忍无可忍。
一道罡风卷过长欢的腰,将她扯回去,砰地关上练功房的大门。
赵玉真也没做什么。
就把长欢按着坐在一蒲团上,以真气困住她,面无表情地与她四目相对。
以行动表明,倘若长欢要将其突破、离开,他势要同她动手。
长欢没有破开。
她盘腿而坐,手肘抵在膝上,托着下巴,轻轻歪头盯着赵玉真。
盯着盯着,随手一挥,拿出画板、纸、笔。
长欢我帮你画张像吧。
赵玉真不语。
却也没拒绝。
他听着长欢的话,拿过自己的桃木剑,换了一个坐姿,坐到远处。
恋爱脑这种东西,女有,男也会有。
一旦动了感情,没有确定的名分,很容易受到影响,判断失误。
有远远看到长欢带陌生人回来,二人嬉笑打闹,王一行误导在先。
再有慕青羊的一个不止朋友。
长欢的不否认,缠着他双修,字字句句牵动他的情绪,搅乱他的思绪。
误会直上一层楼。
可在长欢作画的过程中,他得以平静下来,渐渐恢复理智。
喜欢一个人,愿意跟另外一个人说出这种话,做这种事吗?
赵玉真扪心自问,他不会。
多年清修,他向来清心寡欲,一切有关男女之情、到外面走走的念想皆因长欢而起。
面对长欢以外的人和事,从来淡然无波,心里难以泛起波澜。
不会。
至于长欢。
透过画纸,赵玉真恍若看到她过去画符、为他绘像画图时的认真神情。
回想起过去种种,仔细思量她回来后的点点滴滴。
她好玩,却不是随意之人,更不会肆意践踏他的感情,玩弄他。
方才的一举一动,更像是捉弄他,故意惹他生气。
可能是因为,他误会了她,率先回来,没有理睬她,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