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言出必行。
将银票妥当放好,拿出早有的一些材料,加上从李沉舟、云岚身上取下的所需物件。
两天不眠不休地淬炼出一根红线。
红线目测有两指长,看起来极为普通,与寻常的线并无不同。
长欢让他们绑在中指。
绑好之后,红线消失于无形,二人察觉到与对方有了一种莫名的联系。
按照长欢所述,其可显现,无限延伸,是别人看不见的荧光红。
此外有各种好玩的玩法。
李沉舟心底的怀疑一点点地消散,心里的大石头彻底松下。
深觉八千两花得很值。
银钱乃身外之物,去了又来,来了又去,很正常,很多东西有钱都买不到。
云岚我们该告辞了。
长欢你们也要走了?
李沉舟点点头。
打了一架,在望城山待了这些日子,一直困扰于心的麻烦解决,他们也该走了。
长欢要去哪里?
长欢不客气地打听。
云岚雪月城。
雪月城,默默地念了一遍这三个字,长欢眼眸微微发亮。
长欢雪月城,我知道,我以前去过好几次。
云岚哦?
长欢雪月城是个好地方,景色不错,人也还好,你们可以多玩玩。
其它的长欢不再多说。
云岚看出来,歇掉打听的心,唇角略弯,朝长欢笑了笑。
雪月城是个不错的好地方。
这个时候的雪月城城主已经换了人,她确实要多留一段时间,看看她爹的那三个徒弟。
另,她还想着打听打听自己徒弟的下落呢。
据她目前打听到的消息所知,这里是原来世界的十五年后。
小徒弟应该还是她的徒弟,没有死,活得好好的,就是不知道在哪里。
等她们离开望城山,再慢慢打听。
或者等她再闯一次雪月城的通天阁,多找几个人比试比试。
出了名,对方得到消息,应该会来拜见她这个不算称职的师父。
总归至少可以在这里待两年,不急。
长欢这两天忙于炼器,没有休息一时片刻。
和以云岚为主的两人絮絮叨叨聊了半天,邀请她们几个月后到即将焕然一新的慕凉城玩,再目送她们离开。
闭起眼睛,就地趴着凉亭边的倚栏入睡。
王一行路过见此,来到亭子里,轻轻碰向长欢,叫她起来。
王一行阿欢~
她没有醒,王一行再次轻推,听到了长欢不满的嘟囔声。
长欢不要吵我。
王一行会着凉。
长欢你才着凉。
长欢身子轻轻挪动,换了个方向趴着,眼睛没有睁一下。
不得已之下,王一行只能将她抱回去。
秋风凉爽,她穿得太单薄,一直在这里睡着,怕是会着凉。
赵玉真在隔壁小院静坐。
长欢炼好红线,一早跟他说要出去,现下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她回来了。
再一细听,不是。
每个人的脚步声有细微的差别。
赵玉真观察细致入微,一经相处数日,能记住每个人的脚步声。
来到隔壁的人,很陌生。
他轻轻皱起眉头,过去一看,是王一行,不,是他和长欢。
他抱着长欢,一脚踹开门,脚步声才有些不同。
长欢好像晕倒了,赵玉真心下一紧,直接闯进屋里。
赵玉真师兄,阿欢怎么了。
他的声音乍然响起。
王一行抓着被子的手下意识地一抖,差点把长欢给全部闷在里面。
看了赵玉真一眼,他盖好被子,轻声道。
王一行她没事。
赵玉真没事她为何......
王一行你不是不知道,她时而会在外面睡着,我怕她着凉,把她带了回来。
原来如此。
赵玉真暗暗松了一口气。
长欢没有睡觉,这两日忙着做些什么,赵玉真最为清楚。
随便在玩走一走,累了,幕天席地地找个地方睡觉,也不意外。
她常如此。
王一行走了。
赵玉真你先走吧,我在这里陪陪她。
王一行她是睡着了,不是受了伤。
赵玉真我知道。
行吧。
沉默了半晌,王一行看了看坐在床边的赵玉真,不再多管,退了出去。
赵玉真没做什么。
替长欢撩了撩乱散的头发丝,安安静静地坐着。
没多久,正巧有一只雪白雪白的小鸽子扑棱着翅膀飞到窗户边。
白鸽脚边绑得有一个卷起来的信封,是长欢所养,来找她的。
这是赵玉真第三次见到它。
第一次不知是谁所养,见它飞进来,取下纸条要看,被长欢抢走。
第二次撞见,主动交给她。
好奇心是人之本能。
有关长欢的一举一动,赵玉真更好奇,有探究欲,想要知道。
奈何长欢不分享给他,只能秉持君子之道,坚决不偷看一眼。
最多问两句,把余光给投过去,一无所获。
第一次她说是个朋友。
第二次,她跟他提起了暗河,她在暗河做的事,暗河最近的行动。
除了对长欢由衷的佩服,赵玉真暂无他想。
在他眼里,山下的各大势力没有多少区别。
对暗河,他没有喜欢的感情,但也不讨厌,跟其它一样地无感。
因着长欢,更不可能讨厌。
不过要他知道,长欢在暗河里头有个相好,怕是气得迁怒至整个暗河。
不知,不在意。
只是,长欢到此不过半月,光他看到鸽子的次数就有三次,未免过于频繁。
有那么多事需要跟她说?
他以最快的速度计算,鸽子在路上的行程三天,到目的地休息不到一天,又得出发了?
而且这次他看,鸽子身上贴了张疾行符,用不了三天。
赵玉真来到窗边。
先从小白鸽身上取下未完全黯淡的疾行符,再从鸽脚取下纸条。
纸条卷成圆状,以红色的蜜蜡封住,一旦打开,会留下痕迹。
不过以他的手艺,可以复原。
赵玉真看了看长欢,没有防备心地睡得正熟,把鸽子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