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

“你愿意嫁给李洵吗？”听到焚香谷向她提亲的消息，鬼厉心慌了，他没来有的恐惧，怕她嫁给别人，深夜就闯了这望月台，却瞧见她月下独舞，心慢慢开始揪紧“整个师门都同意了”山中谷风吹乱了她额前碎发“我不愿”面对他，目不转睛。

“我带你走，天涯海角”他朝她伸出手，在即将搭上的一瞬，师门的责任，碧瑶的身影恍惚眼前“那，碧瑶呢？”若我不顾一切和你走，被你放在心上十年的人算什么？脱口问出的一刹，心魔又在她心底作祟“陆雪琪，留住他，他不会对你出手，打晕他，你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鬼厉慢慢缩回手，再次淹没在黑夜之中，不见月光。

可他没有离开，反而躲在大竹峰的竹林里，双手扶着额头，眼神逐渐空洞起来

鬼厉笑了，笑得挣扎，他现在才意识到，这十年自己到底是为何，为了复活碧瑶？是因为自己爱她？可是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他现如今倒是不停问自己，你爱那个为你挡剑而香消玉殒的人吗，十年间，除了满月古井的那一句看到碧瑶，他对碧瑶的情感，好像始终停留在痛，痛恨所有，就好像濒死之际拉了他一把，痛是恨，是悔，是好像永远偿不完的恩，可爱是有这种情感，爱有痛也有乐，爱是隐晦的，爱是治愈的，爱是克制的，爱又是冲动的，和陆雪琪在一起的时候，他又觉得安心，明知正魔对立，自己却不忍心伤她，见到她，哪怕是斗争，是杀戮，他也觉得往年魔气对他的侵蚀削弱了很多，听到她要嫁给别人，自己会痛，听到她说不愿，自己又有乐，伸出手的那一刻，自己是冲动的，退回脚步的一瞬，他怕，又克制不去看她就逃走。

这，就是爱吗？

“呕”茫茫银霜此刻染上血雾，陆雪琪的手沾上了唇上的血“多年苦修，四年来，我拼尽所有，把这情丝产生的心魔封印，可是你来了，小凡”腰上的相思令隐隐发出光芒，是她在痛，与其说痛，不如是麻木，魔气侵蚀鬼厉这么多年，要不是他三家道法在身，恐怕他早已神志不清了吧，陆雪琪也早已做好，做好待他控制不住之时，杀了他。

可是如今，怕是不行了......

“别怕，很快就会过去的”张小凡坐在竹子上思虑至深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勾起了十年前流波山他罚跪雨夜那晚的心语，抬头望去，却看到了一身白衣还沾了血污的陆雪琪，而且她此时竟然是笑着的，移步朝自己靠近，他记得，她一直都很爱洁，如今怎么会，眨眼之间，她已坐到自己身旁，白皙的双手搭上自己的面颊“总希望有朝一日，你能与所爱之人，欢欢喜喜在一起”她的身影完全占据了他的眼眸“原来那天夜里不是”不是幻觉，天琊蔚蓝的光芒吸引着噬魂珠，如同净化一般，鬼厉握住柔荑，正要上去用住她时，眼前一黑，倒在陆雪琪怀中，而此时天琊的光芒变了，慢慢暗淡，又慢慢变红，她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动作轻柔像是对待珍宝一般，一吻落在了他的眼上，嘴角露出满意的笑。

这真的，是陆雪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