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雨有关的歌不少,浙江与之相关的天气也够多的。
李耕耘叫着在外执着种地的卓沅进棚躲雨,你跑过去把人拽回来,“批评”道:“小沅可真不听话。”
“嘿!这皮的!”卓沅忍住上手制裁的冲动,怎么还向一珩看齐了?
“叫哥!”
“卓沅哥。”你笑眯眯叫人,好像刚刚的叛逆都是卓沅的错觉一般。
“怂的那样儿。”李耕耘啧了声,有他在这儿你怕啥?他还能不帮着你吗?
你斜过去一眼,故作正经道:“三子,注意你的言辞。”
一句话,让想制裁你的人换了对象。你躲在卓沅身后,叫着守护神,“鹭哥!快来救我!”
鹭卓赶来抱住李耕耘,“好了耘耘,和孩子计较什么呢?”
“嚯,这话说的。”卓沅感慨鹭卓真到了可以做父亲的年纪了,没留意自己也像个保护者挡在你面前。
“我还能真揍她?”李耕耘收了气势,叫你从卓沅身后出来,躲他干什么?
一行人吵吵闹闹半天,又闲着无聊尝起棚里新长出来的小辣椒。王一珩辣的像脸上打了腮红,还呲牙咧嘴地逞强说,一点也不辣。
没有地种的卓沅有些无聊,“都下雨了,地也种不了,咱干点啥呢?”
“掰手腕?”
鹭卓的提议被你们否决,因为没有桌子。
卓沅:“接歌吧,谁先唱不出来带雨的歌谁就输。”
李耕耘:“行,得有个惩罚吧?”
鹭卓:“这样吧,最后赢的人给输的人提一个必须执行的命令。”
你:“可以不参加不?”
卓沅:“别想得太美。”
雨停,最终胜利者是鹭卓。他给李耕耘和卓沅讲了非常炸裂的要求,对亲爱的一珩弟弟软了心肠。轮到你了,你没有生出分毫危机感,对鹭卓盲目的信任让你十分放心他。
只听鹭卓扬起声音,“好,我命令你……”
这是他定下的格式,给你们每人都夸张的来上这么一遭。
鹭卓早注意到你眼下的黑眼圈,他的声音清冽甘甜,低下音时,倒像缓缓流淌的泉,“命令你,今天晚上早点睡。”
是不是周深来了,所以羊就生了?
今天再度担起接生任务的蒋敦豪讲了个谐音梗,周深,周生。新疆人的身份就像破皮的饺子,蒋敦豪藏不住一点。
乘着外出的车到达饭店,你们按着年龄排序落座。何浩楠拉着你坐在他和少熙中间,借座位的光,他找到身为你哥哥的感觉,一会问你这个吃不吃,一会问你那个能不能够到。
你摇摇头,“你快自己吃吧,别管我。”
“那怎么行!管定呢!”
陈少熙只觉有小狗在大献殷勤,他挑起话题分走你被定格的视线,“小羊咋样了?”
顺带夹起只虾到你盘子。
“比之前好多了,不过晚上还是得看着点。”
“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两就够了。”
陈少熙听着拒绝的话抬起头,看向自作主张替你回答的何浩楠,蹙眉后了然,原以为只是两人关系好,现在看来,这小子和他抱着一样的心思啊,怪不得平常那么粘。
“我问夏景呢。”
啃玉米的你看不到头顶上方微妙的氛围,“没事少熙,小事一桩。”
陈少熙不去管何浩楠一副“我就说吧”的嘚瑟模样,低头回应你时声音平和,“嗯,那有需要跟我说。”
你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不对啊,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叫我姐了?”
晚上,你推着何浩楠叫他睡觉去。
小何扒着门框犟着不走,“我回去也睡不着啊!”
你想了想说:“那你手机给我一下。”
他乖乖递过手机还担心着,“你不是要没收吧?”
你找了个小狗助眠视频后还给他,“回去看这个,看着看着就能睡着了。”
何浩楠见你真的在很执着地叫他回去休息,最终迟疑地妥协下来。但走了几步又想反悔,回身推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无情锁在了门外。
“什么嘛!”他拍了拍门,到底嘟嘟囔囔着被你赶回去睡觉了。
何浩楠躺在床上定了个闹钟,看起你找的视频。别说,小何看着看着真就睡得呼呼的香,像视频中那只白绒绒的小狗,睡得昏天黑地的。
“睡得真早啊。”李耕耘看着何浩楠那张被氛围灯衬得五光十色的脸庞,感叹起室友的睡眠质量。
夜里三点,闹钟响起。
何浩楠套了件外套,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赶来找你换班。他拽着软趴趴的小沙发到你座椅旁,迷迷糊糊中一屁股坐下,完全不讲人与人的安全距离。
你刚给小羊喂过奶,看他大咧咧穿着短裤露着腿,就把手边的外套披到他腿上,“盖着点儿。”
也不怕以后老寒腿。
何浩楠打了个哈欠,头顶的呆毛跟着他点头的动作晃动,他问你:“回去能睡着吗?”
“悬,我再呆会。”说着翻开手边尚未读完的书。
“别看书了,你也看这个。”何浩楠一边拿出小狗视频,一边碰碰你胳膊,用你的招数来哄你睡觉,他觉得,这还真挺管用。
“那你按摩你自己,我听着也有助眠那感觉了。”
何浩楠闻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调戏我?!”
你更震惊:“啥玩意?”
“你说我是小狗!”
“这算哪门子调戏啊?”顶多算狗塑。
“当然算,因为你摸狗还亲狗,”何浩楠显然十分期待的问,“又犯狗瘾了?”
他不介意当当红包的替身。
你点了点他发顶,“是不脑袋还没开机啊小何?”
他倒不是真一觉起来胡咧咧,只是担心你的眼睛。眼睛本来就不好,看书还不带眼镜,能行?所以讲着话分散你的注意力。
见你还想看,何浩楠抢过书,“大晚上的你看啥?我给你读。”
“我还有这待遇呢?”你拄着手臂撑在扶手上,指给他刚刚看到的地方,十分期待小何的声音。
南方人软绵的音调与吐字磨平了字句的棱角,听上去既生动又可爱。你两隔着一本书的距离,发丝挨着发丝。
“一个日趋丰满的女孩,一个正在成形的男子……”
书写得很好,小何刚念的时候,因为内容,他的表情还有些羞涩。你本想打趣来着,但他仔细读着,你听着,到底沉进去了。
何浩楠读得认真,轻扬语调。
“整个春天,直至夏天,都是生命力独享风流的季节。长风沛雨,艳阳明月。那时田野被喜悦铺满,天地间充着生的豪情,风里梦里也全是不屈不挠的欲望。”
“春天的美丽也正在于此,在于纯真和勇敢,在于未通世故。”
说来也巧,你们赶在春天,念着春天。
何浩楠的心也住进春天。他抬眼,注视着在他心里顶漂亮的你。你并没有看他,还沉浸在他刚刚读过的内容里。因着神情足够柔和,所以再清冷的五官瞧着也温柔起来。
何浩楠的视线自上而下,眼睛,鼻梁,最后落在嘴唇。几根轻飘飘,不乖顺的发丝正晃在那里。他想,如果这时候你涂了唇釉,粘住了头发,或者一不小心抿进嘴里,他是不是都有理由可以帮你拨开,再装作无意地碰到柔软,说上那么一句光明正大的借口:你嘴巴上有东西。
他的想法在现实里没有实现,却在他脑袋里演练过一遍。何浩楠喉咙滚动,摇了摇你的手臂,眼巴巴道,“我读的好不?”
“好怎么能够形容呢?这是非常棒!”你捧场道,“都可以去喜马拉雅开个专栏了。”
何浩楠很受用,又追问:“那读的标准不?”
你斟酌用词:“还行?”
棱模两可的两个字,又把小何气翻在沙发上,撂挑子不干般,伸直双腿抗议。
你忍住笑。拍了拍他肩膀起身,“走了。”
“不再呆一会啊?”
“不呆啦。”
毕竟答应人了。
今天,要早点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