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不知群儿愚,那用故谤伤。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伊我生其后,举颈遥相望。夜梦多见之,昼思反微茫。”朗朗书声回荡在学堂。
谭未远站在窗前,欣慰地看着教室内的学子。
永安六年,司朝以丞相董景枫为首的激进派实施变法,颁布《义务教育法》,由朝廷在各地设立学府,不收学费、杂费。
棋辰书院坐北朝南,是京都最大的学府,也是第一所由朝廷设立的公立书院。
如今棋辰书院的院长, 便是永安六年的状元——谭未远。
谭未远自幼便仰慕当朝丞相董景枫,更是对董景枫提出的共产主义耳熟能详。
永安六年,谭未远升为尚书,恰逢变法,为了支持变法,便申请来了棋辰书院教书育人。
一晃眼已经六年了,朝中反对的声音依然此起彼伏。
忽然一侍从急匆匆跑来,在谭未远耳边低语道;“院长,吏部尚书来了,已经让人带到书阁。”
谭未远微微一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便匆忙前往书阁。
书阁内,江渡封站在书架前,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
“江大人。”谭未远微笑着朝江渡封行了时揖礼,又挥手屏退左右。
江渡封没有理会,而是背对着他,继续翻阅着手中书籍。
谭未远不恼也不说话,直到谭未远腿脚开始发麻,江渡封转身也行一揖礼,缓缓开口:“谭大人,你倒是将学子们教得很好嘛,多久没上过朝了?你可还记得自己是户部尚书?”
谭未远敛起笑:“江大人不妨有话直说。”
江渡封的嘴角依旧如往常那样微微勾起,温声道:“我若没记错,前些天有几个平民打了礼部尚书的孙子,也就是兵部尚书的外孙。”
谭未远一愣,随即正色道:“确有此事,但是是叶学子先带人动手的。”
“我不这么认为。”江渡封眼睛微眯,带着危险的视线落在谭未远身上。
谭未远对上江渡封的眼神,继续道:“我已经询问过在场的所有学子,除叶学子一行人外,学子都称是叶学子……”
江渡封打断了谭未远,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惊讶地说:“一群平民的话怎可相信,叶公子亲口说是那几个平民先动的手,叶公子可是贵族,怎会屑于诬陷平民?”
谭未远刚想反驳,江渡封便走了过来,一把捏住了他的脸。
谭未远反应过来,用力挣脱。走远了几步,又行一礼,道:“江大人自重。”
江渡封轻轻一笑,收回了手,给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这才敛起笑,正色道:“路辛,这件事你别插手。”
“书院发生了这种事,作为院长我还是要管一管的。平民又如何?难道就因为他们是平民就要听信叶学子的一面之词?”
江渡封微微蹙眉,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路辛,你要明白其中利弊。叶公子是礼部尚书的孙子,还是兵部尚书的外孙,他背后的是叶家和沈家。”说到这,他顿了顿,视线又转向谭未远,眼神中透露怜悯:“你呢?你能靠谁?丞相吗?他现在……”
点到为止,江渡封没再说下去,静静地看着谭未远,似是期待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