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远地区,土地神庙。原本的一级咒灵莫名被削弱了许多,灰原雄同七海建人完美的完成了任务,正在到处搜寻打听能在哪里买到好吃的土特产带回给学长的伴手礼。
七海建人一头金发刘海垂在眼前,他正不耐烦的抱胸等候在店外。
灰原雄抱着一堆礼品一边向外走着嘴里还嘀嘀咕咕细数着:“这个是夏油学长的,这个是家入学姐的,这个是五条学长的,这个也是,这个也是。”
“灰原,你到底要买多少啊,这次的任务明显有蹊跷,要赶快回去写报告才行啊。”七海有些无奈的催促道
灰原雄拿出其中一个包装袋递给他,笑的一脸灿烂:“这个是七海海的。”
“诶?我就不用了吧...”七海建人意外的接过。
“因为没有见七海买什么东西嘛,大家都有,当然也不会落下你啦。好啦,已经购物完毕!一起回学校吧!”灰原雄勾着七海建人的肩膀向车站走去。
与他们擦肩而过的白发少女没有引起两人的注意,白烟停下脚步侧过身看向渐行渐远的两人。
(系统,这次的任务是窗的失误,还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
(这次是命中劫数,宿主已经处理掉羂索,咒术界的人或许会针对五条悟身边的人,但在没有人刻意引导下,那群人还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得罪两位最强。)
经过上次的星浆体事件,高层了解到有一个力量未知,或许连六眼都不一定能敌过的少女。
他们也曾暗中调查过,可这个少女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没有一丝线索,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查到。
在不明敌我的状态下,如果还在这种时候得罪五条悟的话,要是危险来临,那谁来当挡箭牌。
(拯救意难平任务三——已完成)
系统传来了卡壳的声音(发布任务四...滋滋...任务四已完成,因蝴蝶效应,双胞胎少女被五条悟拯救,由夏油杰与五条悟一同收养,任务四正在进行修改,请宿主稍作等候)
双胞胎少女?谁?白烟在脑海里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能对得上号的人,干脆放弃不想,想先随便找个地方闭眼休憩。
晚风习习,清凉的空气中传来一阵紫藤花香,她循着花香的味道走去,停在一户人家的门口。
暖黄的灯光从窗口透出,照亮了院落里的紫藤花树,也映出了两道亲密无间的人影。
白烟跃上紫藤花树,拨弄着挂在藤萝上的紫花,呆愣的看着窗内的人影。
刻骨的记忆让她永远忘不掉紫藤花的味道,同样暖黄的灯光,同样的两道身影,却是不同的故事。
【夕阳渐渐淹没在海岸线,他拽着她的手走在前方,她只能看到他面部的侧影。
平静的神情在他纤弱的身形下显出一丝脆弱感,向前迈出的步伐却平稳又坚定。
直到停在曾经住过的集装箱门前他才转过身微微低下头凝视着白烟。
他的脸上没有之前的笑容,鸢色的眼眸平静幽深的望着她,宛如夜里游荡的亡魂。若是平常人见了怕是会被吓到恐惧着退缩躲避。
白烟却从未害怕过他,她知道他不简单,也知道他并不是一个无害的人。
他游离在世界之外,却也掌控着整个世界,让所有事情都能按照他的布局走向他所期望的结局。
他聪慧的比她更不像个人类,他的理智如一柄利剑斩断了他与这个世界相连的通道。
从他换了绷带的方向后,某些事情就在他的一言一行里悄无声息的发生转变。
他凝视着她,仿佛穿过了她的眼眸看向远方。忽然他笑了,笑意轻轻荡漾在他鸢色的双眸里,蕴含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疯狂之意。
他的声音很轻,低喃着仿若藏着无限深情:“小白,陪着我一起…好吗?”
然而白烟还没察觉到其中的危险,只是不解的看着他:“什么?话说怎么突然来这里?”
集装箱的门被单手推开,许久没人住的房间依旧干净整洁,窗边摆着一方小桌,一盏烛光悠悠晃动,那微弱的光线投射在屋内形成昏黄的光晕。
桌面除了摆放着两个空空的酒杯与鲜花,还有一个诡异的方盒子被掩藏在鲜花的下方。
他没有再提及刚刚的话,只是牵着她的手进了屋子:“当然是庆祝小白重新回到我身边啊,这里很合适不是吗?”
白烟走进屋内,看着微弱的烛光吐槽道:“是没有交电费吗?我记得你现在不差钱吧?”
他听后低低的发出轻笑,抖动着肩膀按着白烟坐下:“小白真是一点都不懂浪漫啊。”
太宰治靠坐在她身边,紫红的酒液缓缓倒入酒杯,被递到了她的手中。
“怎么是这个颜色,好诡异啊。”白烟蹙眉嫌弃的看着杯中的酒,又凑近嗅了嗅,闻起来还有讨厌的味道。
没有在意她放下的酒杯,太宰治垂下眼专注着看向白烟,眼底流转着光泽,让她一时分不清那只是单纯的烛光照影还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腾着暗涌:“小白有想过变回人类吗?”
白烟避开他过于专注的视线,用指尖在杯口的边缘来回滑动,语气随意地回复道:“这种事情又不是想想就能做到的,而且...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能让我变回人类的办法吧。”
她翻阅过咒术界的所有资料,也查询过千年内是否有过鬼这种生物的传说。
可是都没有,就连出生在平安京时代的脑花的记忆里都没有关于鬼的线索。
白烟已经放弃了,既然她来的莫名其妙,说不定哪一天又能等到回去的机会呢?
“小白说的很对,已经没有办法了啊。”太宰治嗓音轻飘飘的恍若一声轻叹。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他垂着脑袋,暖黄的烛光照不亮他眸中的阴影。
他的声音像是陷入水下的淤泥里,只吐出细微气泡般的声音:“离开前有跟朋友好好告别吗?”
“见到了就打个招呼,没有见到的也发过消息。总之大家应该都知道我会在横滨常驻了吧。”白烟放松的趴在桌面上,没听出他话中有话。
“这样啊...”太宰治抬起脸,烛光照在他脸上,将轮廓消瘦到几乎见骨的脸面部都柔和了不少。
他神情自然的看向白烟,仿佛只是寻常的邀请与人共饮的举起酒杯:“那就庆祝港黑终于有一位专业的咒术师坐镇啦~”
两个玻璃杯在轻轻碰撞中发出一声脆响。虽然有点讨厌,但白烟却没有多想,只是蹙眉仰头喝下了杯中的毒药。
“扑通!”
空荡的胸腔无端的让白烟感到一阵心悸,脑内的神经快速的剧烈收缩。手中的杯子摔落在地上,残留的酒液溅起水珠染脏了她纯白的衣摆。
白烟痛苦的揪住衣领跪倒在地。紫藤花的毒素在身体里不停流窜,破坏着她的身体细胞与血液。
她单手撑地,黑红的血液连带着些许内脏被她从口中呕出。白皙无瑕的皮肤顿时爬满了扭曲又恶心的紫色纹路。
白烟压抑着体内的痛楚,不可置信的望向还端坐在身旁的太宰治:“紫藤花毒...可是,为什么?”
“小白这么信任我真是让我感动啊,不仅告诉我你的弱点,还让我随意取用你的血液。”
太宰治晃荡着杯中的酒液,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倒在地上的她,好似恢复了真面目后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
“所以呢?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你这样对我!”白烟愤怒,不解。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他们彼此是相互信任的。
“当然是因为你太不稳定,也太过危险。对于这个世界来讲,你是不能确定安全的定时炸药。”
他仿若没有丝毫情感的机器诉说着原因,闭眼回味着从书中的得到的记忆,好似这样才能压抑住心中掀起的风暴。
“虽然我根本不在乎这个世界会怎样,但是...这是唯一一个能让他活着,并且在写小说的世界。因此,我是不会让有任何能威胁到这个世界的生物存在。”
紫藤花毒给她的痛苦远不如他的这几句话,白烟低声的发出苦涩的嘲笑声:“呵,威胁?不稳定?原来我在你眼里,一直都是跟咒灵无差别的怪物啊。”
白烟的眼眶渐渐变得猩红,凶恶又悲哀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的侧脸,伸手用尽全力的拽住了他的领带将他扯到眼前。
“你接近我,只是为了利用我。你算计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一直视你为敌人的虚假挚友。对吗?”
太宰治的眼底的冷漠里倒映出她丑恶如魔鬼般的脸,他的默认更是让白烟恨不能将他剥皮拆骨,吞吃入腹,强烈的食人欲望她第一次不想压抑。
她恶狠狠的撕咬住他的嘴唇,却如同幼兽捕猎,用尽全力都咬不破猎物的皮肤,尝不到鲜血的滋味。
尖利的齿痕在红润的嘴唇留下白印,苦涩的味道似乎从她眼中的恨意蔓延到他的舌尖。
太宰治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他也没有推开她,也不需要推开她,只是站起身,就轻易摆脱了她软弱无力的控制。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匍匐在地上痛苦挣扎的白烟,藏在袖中的手捏的泛白。声音却平稳的没有任何起伏:“狱门疆——开。”
白烟的上方出现一个巨大的眼球,殷红诡异的血带纠缠着她的身躯。体内的紫藤花毒把她折磨得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死死的瞪向太宰治,仿佛要把他彻底刻入骨髓深处:“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把你拆吞入腹!”
封印成功后太宰治并未立即离开,等到无数猩红的鬼瞳从狱门疆表面浮现,他才轻轻按下一个按钮,狱门疆就被变形的桌面牢牢锁死在一个铁盒里。
完成这一切后,死死压抑在喉中的鲜血终于被一口吐了出来。
太宰治垂眸看着地上的混在一起血液,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小白最后愤恨的嘶吼。
摇曳的暖黄烛光被夜风熄灭,鸢色的瞳孔彻底沉在了黑暗之中。
他抬手轻轻擦拭掉嘴角的鲜血,陷入空寂的房间里突兀的传出一阵短促的轻笑。】
<我把你藏在内心最深处,以至于我自己都看不清楚你在哪里,但却对你最感疼痛。>
——《白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