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上课铃刚响，语文老师抱着教案走进教室，教室里的哄笑声立刻戛然而止，同学们纷纷坐回座位，却还忍不住偷偷用余光瞟着艾上春和袁徐。

艾上春刚把挡在脸上的课本挪开，就发现桌角的草莓糖果不知被谁推到了两人课桌中间，前桌的林晓晓还回头冲她挤了挤眼睛。她慌忙想把糖果往袁徐那边推，袁徐却故意伸手按住，用口型对她说：“给你的，拿着。”

这一幕正好被老师看在眼里，老师清了清嗓子：“袁徐，艾上春，上课了还在小动作，你们来说说昨天讲的《陈太丘与友期行》，‘友人惭，下车引之’的‘引’是什么意思？”

袁徐猛地站起来，脑子还停留在刚才的玩笑里，脱口而出：“引就是……就是拉着对方去吃草莓圣代！”

“哈哈哈！”教室里瞬间又炸开了锅，连老师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艾上春又气又窘，狠狠瞪了袁徐一眼，站起来大声回答：“老师，‘引’是拉、牵拉的意思，指友人感到惭愧后，下车想拉元方的手表示歉意。”

“回答得很准确。”老师点点头，目光扫过袁徐，“袁徐，上课要专心，别总想着吃的。不过既然你提到了‘分享’，那这篇课文里友人与元方的相处之道，你课后写一段感悟，明天交给我。”

袁徐吐了吐舌头，坐下时悄悄对艾上春说：“都怪你，害我要写感悟。”

“明明是你自己不认真！”艾上春压低声音反驳，却不小心碰掉了桌角的糖果，滚到了老师脚边。

老师弯腰捡起糖果，看了看包装，笑着说：“草莓味的？看来袁徐同学对草莓情有独钟。这样吧，艾上春也写一段感悟，说说如果是你，会怎么对待‘失期的友人’，就当是和袁徐同学的‘草莓约定’好了。”

同学们再次哄笑起来，林晓晓甚至举手喊：“老师，他们的约定还有过山车呢！”

老师摆了摆手，笑着说：“好了，上课要紧。不过友情确实像糖果，需要真诚和包容来调味，也像约定，需要用心去遵守。现在我们继续分析课文……”

艾上春坐直身体，脸颊还带着热意，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袁徐，他正低头在课本上画着什么，偶尔抬头冲她做个鬼脸。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两人的课桌上，那块草莓糖果被艾上春悄悄放进了笔袋里，带着甜甜的暖意，和课堂上的笑声、老师的话语一起，成了青春里最鲜活的注脚。

下课铃一响，林晓晓就抱着课本凑到艾上春桌边，用胳膊肘蹭她：“‘草莓约定’感悟准备怎么写啊？要不我帮你写个‘草莓味的包容’版本？”

袁徐刚凑过来，就被艾上春推了一把：“离我远点，都是你害我要写这个！”袁徐却没退，把自己的课本摊开在她桌上，指着刚画的草莓涂鸦：“我打算写‘失期的友人可以用草莓圣代道歉’，老师肯定喜欢。”

“你敢这么写试试！”艾上春瞪他，冷不防林晓晓抢过袁徐的课本举起来喊：“大家看袁徐的‘草莓感悟草稿’！”周围同学又围过来笑，吴与为无奈地拉了拉林晓晓：“别闹了，他们还要写作业呢。”

袁徐却毫不在意，凑到艾上春耳边：“放学我去买草莓圣代，边吃边想感悟，总比干坐着强。”艾上春耳朵一热，嘴上硬邦邦：“谁要跟你一起！”但笔袋里的草莓糖被她悄悄捏紧了些。

冷如燕在旁边补了句：“别嘴硬啦，等下你肯定偷偷跟去。”艾上春刚要反驳，就看见袁徐已经跑去小卖部买了两瓶草莓味的汽水，悄悄放在她和自己的桌角，冲她眨了眨眼。

教室里的笑闹又轻了些，只剩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关于“草莓”的小声调侃，像糖纸一样，裹着青春里藏不住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