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结束后，训练强度陡然加大，为了下个月的全国巡演选拔，每个人都像上了发条的钟，连呼吸都带着紧绷的节奏。

苏柠熙在一次高难度托举动作中没站稳，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闷响在训练室里格外清晰。她咬着牙想站起来，刚一用力，钻心的疼就顺着腿骨往上窜，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颜黎雅的声音紧跟着传来，她半跪在地，小心翼翼地拨开苏柠熙的裤腿，膝盖处已经红得发紫，甚至微微肿了起来

苏柠熙不用

苏柠熙拉住她的手腕，声音带着疼出来的颤音

苏柠熙老毛病了，歇会儿就好

她小时候练舞摔过膝盖，阴雨天偶尔会隐隐作痛，没想到这次会这么厉害。

颜黎雅却没听，转身就往医务室跑，回来时手里拿着冰袋和药膏，不由分说地蹲下来帮她冰敷。冰袋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训练服渗进来，缓解了些灼痛，苏柠熙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湿地公园里，她帮自己别碎发时的样子，心里某个角落软得一塌糊涂。

颜黎雅.队长是不是很疼？

颜黎雅的动作放得极轻，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瓷器。

苏柠熙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塞进她手里

颜黎雅.队长含着这个，就不觉得疼了

是奶糖，上次她给颜黎雅买的那种

颜黎雅剥开糖纸放进嘴里，奶香在舌尖散开时，她抬头看苏柠熙，对方正望着窗外，阳光落在她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颜黎雅.队长以后别这么拼

她轻声说

颜黎雅.队长选拔重要，你的腿更重要

苏柠熙转过头，眼里带着点倔强

苏柠熙我想和你一起站在巡演的舞台上

这句话说得又轻又快，像怕被风吹走似的。颜黎雅愣了愣，心口忽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暖烘烘的。她低头继续帮她涂药膏，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颜黎雅.队长好，那我们一起努力，但你得听我的，先把腿养好

接下来的几天，苏柠熙的训练量被颜黎雅严格控制着。不能做跳跃动作，她就坐在镜子前练表情管理；不能练托举，她就拿着剧本和颜黎雅对台词。休息时，颜黎雅总会变着法给她带些清淡的汤粥，说是“补膝盖”，苏柠熙也不抗拒，乖乖地一口口喝完，偶尔会把自己碗里的虾仁夹给对方，理由是“你练得多，需要补充体力”。

队里的人渐渐看出了端倪，江铃音某次路过她们身边时，故意吹了声口哨

江铃音（队友）我说你俩最近怎么总黏在一起，原来是在偷偷‘养伤’啊？

苏柠熙的脸“腾”地红了，刚想反驳，颜黎雅却笑着拍了一下

颜黎雅.队长去去去，别瞎说，我们这是战术配合

等走远了，苏柠熙才小声问

苏柠熙他会不会误会？

颜黎雅挑眉看她

颜黎雅.队长误会我们关系好？本来就是啊

苏柠熙看着她坦荡的样子，心里的那点别扭忽然就散了。她低头抿了口粥，嘴角却忍不住向上弯——是啊，她们本来就很好，好到可以共享一碗汤，好到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好到……连旁人的调侃都变成了甜滋滋的调味剂。

膝盖消肿那天，苏柠熙特意去买了两串糖葫芦，递一串给颜黎雅

山楂的酸混着糖衣的甜在嘴里化开，像极了她们这段时间的日子，有训练的苦，有受伤的疼，却更多的是藏在细节里的甜。颜黎雅咬了一口糖葫芦，看着苏柠熙被酸得微微皱眉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样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的时光，真好。

晚上回宿舍，苏柠熙翻出那个绣着棠花的锦囊，放在手心反复摩挲。锦囊里的平安符被体温焐得暖暖的，像颜黎雅掌心的温度。她抬头看向正在收拾东西的颜黎雅，对方刚好也转过头，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撞了个正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窗外的月光又亮又软，落在两人身上，像盖了层薄薄的纱。苏柠熙忽然想起湿地公园的那个梦，梦里的蜻蜓好像飞进了现实，停在了她们心里，翅膀上的光斑晃啊晃，晃成了眼里藏不住的笑意，和对未来的满满期待

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