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道春天,钻过手掌的是潮湿风气,成都的天总如此,阴雨蒙蒙即使春日来临也无法冲破雾霾。我总习惯在雨季里停留,观赏竹叶滴落雨帘,春光再复青绿。从重庆而来却也不大适应,眼底是斑驳树影与晦暗不明。山城虽说也有雾都称号,却不同于成都般朦胧。散落一地的尘灰带起思念又回荡,这里总有种惬意,那样的我宛若芦苇荡里的小孩,看着星星为我铺开。这是在重庆少有的港湾,惊见河畔,不及嘉陵江景倒有些小家子气。
柾国总和我说轻松不过天府,现在看来倒也如此。那年重庆屋檐下的落雨,总让我无法遗忘。都说春与雨是生机勃勃之象征,却总在我这里反转。倒像是雾霾与春并存,那是冬季留下来的痕迹,道春?道不明的是暖意还是霉运?来成都这些天我总是习惯坐在便利店,对面便是茶馆,老人捻叶叼枝,另一只手在茶碗上晃悠。没到许久便悠悠品茶沐浴夕阳,听柾国介绍过,这里最清闲的便是老人。他们眼中像是有岁月不堪的回忆,却不曾与人提起,或许他们眼中有一人留下字句后消散,却无人在意最特别的是哪一句。邂逅对于他们而言是上天的赠予,无需奢求便已是法外开恩。迟迟无法等到的破晓时分也并非终点,他们总是这样自在,像晚风旖旎暧昧却从不留下痕迹。
前年匆匆路过这里时便见过诗人笔下淋漓尽致的殷红,那是我17岁破碎的结尾,潦草收尾的故事总是无法开篇,它救赎我于日落时分的朝阳,重新开演的电影换上昨日男二,戏份又加一。通往春日的路途常伴坎坷。第一缕春风拂过脸颊意示着,雾气消散后的是新生迎来柳枝嫩芽。都说柳枝生命力顽强,遇风即生长,发芽春便来。宽窄巷子旁的那排柳树在去成都之时便看见那排青涩枝桠,未曾想这两年竟长得如此繁盛,揭下一叶揣入怀似望交与两年前的自己。
其实我不赞成他们曾说成都风花雪月,懒惰成性的样子无法救治。这里本身便有艳红醉雨,有如春色般活力。的确向往于此,只愿今年可以在来一次,且听风吟,源远故事穿越四季长河,晕染于春风,送入重庆的你。簌簌叶落交织,竹影斑驳,再过几些时日又该离开,想要留住黄昏赠予来年的我。于是柳枝愈生愈茂,伴风迎春来。
一年之后的号锡,我的朋友,愿30岁时你可以得偿所愿,或许可以如他们一般自由,即使似搁浅般的鱼,也能打落梨花一树,我与我自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