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听到声响,精神一振,加快脚步,通道在眼前豁然开朗,连接到一个类似地下室的空旷空间。
眼面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地下室内,许宴半跪在地上,单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捂着头,脸色惨白,额头上青筋暴起,身上的衣衫已经破烂,汗水不断滴落,似乎在抵抗着某种无形的压力。
而在许宴的前方,地下室的最深处,一个男人缓缓转过身来,是他,月雍,社长的父亲。
他穿着一身柔软合身的休闲装,根本无法让人想到他是一个狠毒的恶人。
淡绿色的“雾气”环绕在他身体周围,这些雾气如同有生命一般,不断往外蔓延,连接着旁边一个复杂而诡异的阵法。
阵法中央,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不断搏动的心脏,淡绿的雾气一部分汇聚在这颗心脏中,再经过某种转化向外散发。
整个地下室弥漫着紧张的沉默,月雍扶了一下眼镜,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头。
“我本来是想放过你们的,毕竟你们出事了坠坠会很难过的”他的声音带着感叹与为难,但他的动作却一点也没犹豫。
“你究竟要做什么?”沈辞大声的质问道。
这个男人残害了一整个浮生境还不够,这次居然又让整个芈花镇的居民成了这个诡异阵法的养料。
月雍哼笑一声:“不过是做个小小的实验而已,如若成功,便能推进人类一大步,他们这些实验品应该感到荣幸”
“疯子”许宴咬着牙,强忍着剧痛和压力骂道。
沈辞没有犹豫,手中的符箓瞬间激发,化作数道金光射向许宴和那颗心脏。
金光没入许宴身体,他浑身一震,闷哼一声,浑身轻松了一些,随后又更重的压力压得他喘不上气。
而射向心脏的金光被绿光吞噬殆尽,丝毫没有碰到心脏。
“沈...辞”许宴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快...跑”
沈辞目光急速在月雍和阵法见切换,月雍笑话他们的不自量力。
上方,钟楼的钟声响起,大战一触即发。
月雍只是微微侧过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们总是接二连三的坏事,我也很苦恼啊”
他话音未落,悬浮在阵法中央那颗搏动的心脏猛地一颤,骤然爆发出更加强烈的绿光!原本只是缓缓弥漫的淡绿色雾气,瞬间变得浓郁、粘稠,如同拥有生命的毒瘴,呼啸着朝沈辞和许宴席卷而来!
这雾气不仅带来物理上的沉重压力,更携带着直击灵魂的侵蚀力。
沈辞感到头脑一阵眩晕,无数破碎、惊恐、充满困倦的意念碎片强行挤入她的意识,那是被阵法抽取的芈花镇居民们最后的“安眠”与滋生的“恐惧”混合而成的精神毒药!
沈辞强忍不适,迅速拍出两张护身符箓贴在额头和胸口,淡金色的微光勉强护住灵台,同时,她手中的攻击符箓再次激发,数道锐利的金光撕裂浓雾,直射月雍!
然而,月雍身前萦绕的雾气仿佛拥有智能,灵活地交织、旋转,如同柔软的绿色绸缎,竟将沈辞的金光符箓悉数包裹、消融,雾气甚至顺着金光袭来的轨迹反向蔓延,带着刺骨的寒意与令人作呕的甜腥,试图缠绕上沈辞的手臂。
沈辞疾退,甩手又是几张火符,炽热的火焰暂时逼退了追袭的雾气,在昏暗的地下室爆开团团火光,映出月雍那张平静到诡异的脸。
“没用的。”月雍的声音透过雾气传来,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这里的‘安魂瘴’积累了整个小镇的精气神,早已自成领域,你们那点微末伎俩,不过是蜉蝣撼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