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夏世安所说的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让众人都听得入神,
但话题终究是绕远了,刚才提及的“武侯奇门”那可是一点都没说,慕青羊心中惦记的,还是自己究竟能不能学到什么自己想要的。
就在这般看似闲散的交谈氛围中,一行人已经回到了朝来客栈,一些还没离开的暗河众人就聚在房间里,正等待着苏昌河他们归来。
“好了,慕青羊,”苏昌河瞥见夏世安递来的眼神,就知道她是故意就此打住的,“你想知道的,往后私下再说。”
暗河来天启的人本就不多,很多人也都在行动结束,一刻也不停留的走了。
现在能等在客栈的人,也就是那几个,苏恨水、慕词陵,再加上苏昌河这边的人,倒也不算多。
慕词陵因身上带伤需要静养休息,苏恨水有事要找苏昌河聊,慕青羊那是冲着夏世安来的,白鹤淮……她没什么急事,可以慢慢来。
“阿水~辛苦你了。”苏昌河一进门便扬起一张明媚的笑脸,望向苏恨水。
原本坐在椅中怔然出神的苏恨水,仿佛被这笑容烫了一下,脸上倏地泛红,眼神也不自觉游移开,不过……那抹异样很快便被他自己给压了下去。
苏恨水抬起眼,直直的看向苏昌河,那张惯常冷淡、甚至笼着几分阴郁的面容上,竟然浮起一丝罕见的、近乎温柔的神情。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有话要说,最终却只是偏过头,低声吐出一句:“等你很久了。”
这反应实在有些异常,连一旁正在闭目调息的慕词陵都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
苏昌河却像是没察觉到这份异样,笑容依旧灿烂,几步走到桌边,很自然地拍了拍苏恨水的肩膀:“嗯~让你们久等了,影宗的事已经结束了,你和慕词陵之后有什么打算?”他顺势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
苏恨水在暗河中,从不参与杀人的事,他可以说是暗河里除了不能出任务的小孩以外,他是手上最干净的人。
而慕词陵……被关进棺材这么多年,江湖上也已经没人记得他了,只要不乱杀人,他去哪都行。
暗河……不缺这么两个人,他们两个也是相对自由的状态。
“我想……”苏恨水愣了住,他总想着要自由,但却没想过得到后,自己可以做些什么,或者……想做些什么。
夏世安看到了苏恨水的茫然,女子心思总是细腻些,便温声道:“不妨先在江湖上走走,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暗河……永远是你的家,想回来的时候,随时欢迎。”
“嗯~”苏昌河也在一旁附和,语气轻快,“阿水,你就作为‘苏恨水’去好好看看这个江湖,也算替咱们暗河做一番实地察看。”这可是他和夏世安在之前就说好的,苏恨水……必须以怀柔的方式留在暗河。
苏昌河确实需要苏恨水,他们的是功法互为补益,阎魔掌的邪性和刚烈,需要用以至柔至和的功法温养和调和。
要是苏昌河想平平安安的修炼,不想变成一个疯子,那么苏恨水就必须留下。
听着夏世安与苏昌河的话语,苏恨水心中竟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感动与暖意。
苏恨水垂眸沉默了片刻,才缓缓抬起眼,目光在苏昌河与夏世安之间轻轻一转。
那股横亘胸中多年的、冰封似的郁结,似乎在两人温和的注视下,悄然裂开了一道细缝,透进些许他从未真正体会过的暖意。
“……好。”苏恨水终于开口,声音比先前稳了些,“我去看看。”
这个决定说出口的瞬间,连他自己都感到一阵轻盈,仿佛一直捆缚着四肢的无形锁链,“咔哒”一声,松开了第一环。
苏昌河笑意更深,“好~我和阿夏早就已经替你备了一些东西,今晚呢~你不必急着动身,明日——我们好好为你饯行。”
只要是苏昌河想做,那么他就会想得很全面,很周到,就像他给苏暮雨买房子一样,他和夏世安一起,早早的为苏恨水打点妥当。
明明,苏昌河就在眼前,苏恨水却还是会不自觉地抚摸着指间的那枚蓝宝石戒指,他总是记着,他手上的这枚戒指原本的主人,是苏昌河,那是他戴着的。
一旁的苏暮雨静静立着,第一次在苏昌河身边插不进话,也接不上话题——虽然他一向也不是多话之人。
只是眼前的这般场面,让他隐隐有些无所适从,心底漫起一层淡淡的落寞。
慕词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彻底睁开了眼,静静看着这边,他冷不丁的开口:“那我呢?”
“醒了?”苏昌河转头看他,笑意未减,“放心,你也有份。不过话说在前头——出去了可别惹事,顺便乱砍人。”即便原本没有准备,苏昌河今夜不睡也会为他备上一份。
慕词陵本有些不忿地想反驳,但……苏昌河方才说了,也有他的一份。
也罢,这次留放过他好了。
夏世安、苏昌河:很好~这两个人真的很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