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城,鹤雨药庄
没了苏暮雨的药庄,真是清闲得紧。往日那些常来的小姐们不见踪影,而且,这一般情况下,也没有人会经常来看病。
就算白鹤淮医术再好,也不可能天天都有病人上门,不过~她倒也乐得如此——她那“狗爹”总算能偷得几分闲。
两父女就在院子里躺着喝茶,晒太阳,也就算是享受一下亲子时光。
“这样的生活,可真美好啊~”白鹤淮感叹了一句,顺手拈起一块糕点,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苏喆也笑眯眯的抽了一口烟,那是快活似神仙,“暗河滴大事已定~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你自己滴大事了?”
“狗爹!”白鹤淮直接糕点都不吃了,气呼呼的瞪着苏喆,“你又开始胡说八道!”
苏喆吧嗒着烟锅,吐出一串烟雾,像个噗噗作响的蒸汽机:“我觉得啊~苏暮雨……蛮好的嘛~”他手里的烟杆子上下晃动着,“暗河滴则些银,我看他最顺眼。”
苏暮雨不顺眼不行啊~暗河里就他和暗河这个组织格格不入,长得又是清冷俊美的,那‘暗河第一美男’的名头,他也是实至名归。
白鹤淮眼珠子一转,故意跟苏喆唱反调:“可是~我不喜欢他那样的,太清冷,感觉……很没趣的样子。”她托着脸,语气装得几分苦恼,“可能大多数女孩子会喜欢他那样的,看起来温柔,而且啊~长相也很俊秀。嘶~但是吧——”
“但是什么?”苏喆那是烟也不抽了,侧着头认真的听白鹤淮的话,只要有她看中的,他绑也给她绑过来。
白鹤淮见自己的狗爹下套了,她按捺住上扬的嘴角,“但是我更喜欢有意思的人,比如……”她的声音夹了起来,“苏昌河那样的。”
苏喆一听,眼睛瞪得溜圆,呛得连连咳嗽——要死咯~他听到了什么!?自己女儿这是看上了那不是个东西的苏昌河!!??
“狗爹,你怎么这副样子啊!?苏昌河好歹也是暗河的大家长,要武功有武功,要地位有地位。”白鹤淮开始扳着手指,很认真的细数着苏昌河的优点,“而且呢~人,也很有趣,说的话~别具风味,是一个很特别的男人。”她这说的自己都要信了。
这下子到苏喆坐立难安了,他咬牙切齿的骂着:“则个臭小子!你则个臭丫头!”他猛地站起身,把手里的烟锅插回腰间。
“哎!?狗爹,你这是要去哪里啊?要干嘛去啊?”白鹤淮立马挡在苏喆的面前。
苏喆愤愤的说着:“我不能杀你,你系我滴女~但我可以把苏昌河那个卵仔给杀咯!你等下子,我马上回来。”说罢抄起法杖就要走。
“喂!他可是暗河的大家长,苏暮雨只是他的‘傀’而已,为什么狗爹你这么喜欢苏暮雨?”白鹤淮还在那逗苏喆,“对苏昌河却这么抗拒呢?”她低着头故作伤心的样子。
苏喆看着白鹤淮那小女儿作态,他是脸都绿了,苏昌河是个什么东西,他是最了解不过的——苏昌河这小子,他就不是个东西!
“苏昌河那个臭小子,功夫是高,但是一肚子的坏水啊!”苏喆那是深受其害,他痛心疾首的说着,“你要是嫁给他,挨欺负是小事~怕是……要一辈子当寡妇咯!”
大概是,只要在前面开了个头,后面的话,白鹤淮那是张嘴就来,“唉~英雄~注定是要被你们这些俗人所误解的!”她一脸陶醉的说着,“我们家昌河呀~那岂是……”
“没想到啊~神医对我……居然如此中意啊~”门外忽然传来带笑且语气欠欠的声音。
苏昌河还没进门,就听见白鹤淮在夸自己,忍不住出声调侃。
尴尬了,真的尴尬了,白鹤淮怎么也没想到她的话居然会被苏昌河给听到了。
白鹤淮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她硬着头皮转过身看向苏昌河,而苏喆也恶狠狠的瞪着苏昌河,苏昌河就站在那,笑得一脸无辜。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白鹤淮只觉得脸颊“腾”地烧了起来,恨不得当场挖个地缝钻进去,她张了张嘴,平日里伶牙俐齿,此刻却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苏昌河倒是不急,慢悠悠踱进院子。一身玄色衣袍,料子低调,却在走动间隐约泛起暗纹光泽,肩臂处贴合着轻便皮甲,衬得他身形愈发颀长利落。
“怎么……是你啊?” 白鹤淮好不容易找回声音,却莫名有些气虚,话一出口,倒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下意识地炸毛跳脚。
苏昌河眉梢微挑,语调悠悠地拉长,带着点玩味的探究:“那神医希望……来的人是谁啊?”
白鹤淮瞬间语塞,眼神开始不由自主地飘忽,刚才那一点点强撑起来的气势,眨眼间就泄了个干净。
一旁的苏喆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头顿时一松——欧哟~看来自家这丫头,刚才那些话,十有八九真是信口胡诌拿来噎自己的,不是真的瞧上了这“不是东西”的苏昌河。
只要不是苏昌河,那他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