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烟雾的时候，像是把所有的过去都吐出来了，傅崇桉没有看谭咏善，而是看向远处，反正谭咏善不会再抢过他的烟。

从一开始是不是就不该这样做，有时候其实会想，如果当时不这样，是跟她像朋友一样开始，然后认认真真地谈一场恋爱会怎么样。

没有如果，也没有然后。

天阴沉的厉害，据说今天有雨夹雪，天气已经下了零度，谭咏善还穿着薄薄地站在外面，傅崇桉看着都觉得冷，但也不好再把身上的衣服的披在谭咏善身上，“进去吧，外面冷。”傅崇桉看见她的男朋友为谭咏善打开了车门。

一开门热气往外跑，和外面的冷空气遇上，就在窗户上结成了霜。

谭咏善准备进去了，然后感觉到脸上、头发上、衣服上都沾了点东西。

天气预报很少准，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的下雪了。

雨落在地上变成了冰，谭咏善回头看了一下傅崇桉，发现他也在震惊雪来的突然，瑞雪是时候照丰年了。

他们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远远对视了一眼。挥着手，让谭咏善赶紧进去，这是他们看的第一场雪，但也是最后一场，傅崇桉觉得。

还挺遗憾的。

原先给傅崇桉过生日的时候，因为傅崇桉回来晚了，错过了零点，谭咏善急了，看起来都要哭出来了，端着蛋糕，一个劲的道歉。

明明是飞机晚点了，但是她只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明明不该怪任何人的。“我跟着你去的话就不会错过你的生日了。”

谭咏善说吹灭了蜡烛，一整年都要快乐。

可在风里送的蜡烛怎么都划不开，最后还是傅崇桉用火机才点上的。

他非要快乐，这个蜡烛就非燃不可。

为了安慰谭咏善，傅崇桉把手表的时间往后调了半个小时，假装还是昨天，还是他的生日。

许的什么愿傅崇桉已经忘记了，应该不太重要，他也从来不信愿望能替他改变什么，划不来的蜡烛谭咏善觉得不吉利，但是他的人生难道真的是一个蜡烛能决定的吗？

那个钟表的时间后来一直停留在那天，谭咏善在傅崇桉的怀里抬头看他，顺便看见了天。谭咏善在一个从来没有下过雪的城市说，“能不能下个雪呀？”

“逼它下。”

“我哪有那能耐。”

“你都能把时间暂停。”

因为那时候他爱她，所以她就有了超能力，她做的一切无端的举动都成了她的特色。没人去追究时间是否真的暂停了，但愿意相信爱的伟大。

“我爱你。”让傅崇桉说出这句话简直是难得一遇。

“不要因为爱赋予我价值。”

“爱消失了呢？”

傅崇爱怪她怎么这么不合时宜，这时候就应该接他的话，说我也爱你啊。

“嗯，我也爱你。”

那年的雪，下在今天了，好像就是要补全他们之间的遗憾。

虽然有点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但是谭咏善已经没有暂停时间的能力了，只有那块手表停留在十二点，那是他们爱过的纪念。

回去傅崇桉想把表砸了，还没来得及思考怎么砸，就已经夹在书里掉在地上碎了。

有些东西，注定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