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傅崇桉只是说一说的,他本来就不太着家。父母也并不想离得太近,他们喜欢没有傅崇桉的二人世界。
谭咏善用何椿酉教给她的顺序,把那些寒暄的话题都跟他们都聊了一遍,还挺有用的,他爸妈简直喜笑颜开。
被傅崇桉交代一下,他们倒不敢说话了,只敢听谭咏善说,就怕又不小心,儿子好不容易才带回家的小姑娘被他们搅黄了。
以前谈恋爱太多,现在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一个女孩都抓不出来。身边全是一对一对的,好像都没有一个可以抽出来和傅崇桉配对一下的。
但是他们也不想去婚恋市场给儿子挑个伴侣,他们在一起这些年,一直走到现在,他们相信爱情,相信只有爱才是他们的盔甲,这是从外面随便找来的人做不到的。
他爸妈退休了,每天在家里闲得慌,谭咏善看到茶几上放着织毛衣的针和一捆毛球,专业对口了,“阿姨,你这给谁织毛衣啊?傅崇桉吗?”
“没有,他才不穿呢,我只是织着玩的,退休的日子过得太无聊了,如果有个…”她差点说孙子孙女,幸好刹住了。“如果有个人能教我织就好了!”脑子从来没有转的这么快过,
“我教您。”大学的时候给傅崇桉织过围巾,但他确实不带。傅崇桉跟不怕冷一样,大冬天都穿那么两件,外套一般还都在谭咏善身上。
她还以为浦城人都这样,在天寒地冻里长大的,所冶城的冷气温,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后来才知道,只是因为薄的衣服穿着好看,傅崇桉觉得更有型,所以穿得少。来这儿看到他爸妈在暖气屋子里也穿的厚实。只有傅崇桉要风度,不要温度,每天还嫌谭咏善穿得少。
最后他们还是不知道该做什么菜,几样浦城的特色,然后上网搜了冶城过年经常会吃的菜,做得不太好,但谭咏善也连连夸赞。
看谭咏善笑的有点僵了,傅崇桉突然觉得不该带她来的。吃完年夜饭找一个看烟花的理由把谭咏善带出门了,“明年不来了。”
“为什么不来?”谭咏善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
“你不是不高兴吗?”
“没有…”什么时候变得比她还敏感了,傅崇桉好像总能比她先察觉到情绪的变化。
“我没有不高兴,你知道的,我不笑时候脸太臭了,我怕吓着他们。”
“哪有。”
“你以前就这么说我的。”外面没什么人,大家都在家里团圆,路上冷冷清清的,像冶城的凌晨两点。
屋子里的灯都亮着,一整栋楼连成一条线,暖光冷光交相辉映,“傅崇桉,我好羡慕你,你身在这样的城市,有这样的父母。”
傅崇桉凑近看谭咏善是不是又要哭了,已经开始从身上口袋里找纸巾,可出来的急,没带。
“我不哭,我只是有点惆怅。他们太温暖了,我这么冰冷的人站在他们边上都要融化了。”
“你想做温暖的人?还是想做冰冷的人?”
“不知道,我弄不明白自己,我喜欢一个人呆着,但是偶尔又想有一场社交,这会让我感觉很累,但是是我所需要的,又乐在其中。”
“你小时候会觉得他们对你不好吗?”谭咏善突发奇想,想了解傅崇桉的过去。
“会吧?”
从傅崇桉说出这个疑问句的时候,谭咏善就知道,他一定是一个在爱里长大的小孩。以前觉得他缺爱,不任何一个人,现在想来,也是因为他的父母不在乎他长成什么样,任由大树生长,让他成为自己想要的样子,只是偶尔修剪,但从不干涉。
“比如呢?”
“他们非要我吃完一整碗饭。”
“这算什么?我妈以前都不让我吃饭,因为她说胖了不好看,男人就不会喜欢我了。”说出来的时候,已经释怀了。
“谭小姐,你做的很棒。在这样的环境中,仍然没有危害社会。”
“我危害了呀,你还一直往上凑呢。”
“啊?我这么贱啊。”
“是啊,你一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