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此次和亲兹事体大,里面的利益也牵扯颇深,没个一年半载估计也定不下来,车到山前必有路,超市。两个女孩儿心中各自夹杂着万千思绪,但仍还是一边神色落寞的转身骑马,踏上各自的路途,另一边还不忘牵挂着对方。
草原上的时光似乎流转的极快,不知不觉间,二月的微风,缓缓吹拂,吹遍了,也吹到了中原。
昭文十三年二月二十七日,昭文帝命兵部尚书秦公望主持春闱。
明眼人都知道,今年的春闱,可是重头戏。
去年祁晏为了清理霍家党羽撤了一批官员,贬官的贬官,流放的流放,杀头的杀头……其实祁晏的本意是赶尽杀绝,永绝后患。奈何霍家手握兵权数十年,近十几年来更是独揽朝政,只手遮天,牵扯甚广,若是全都一并解决,朝堂的运作机制也就该瘫痪了。
这还只是中央,地方上的官员除了与霍家联系最密切的那几个,都还留着呢。
祁晏一想到这就来气,自己受了养母霍氏掣肘这么多年,皇家子女哪有不聪慧的,她明知自己早有能力亲政,就是迟迟不肯放权——要不然好歹母子一场,自己也不必逼着她落到如此地步。
所以,现在跟霍家有关的一切都能让祁晏看不顺眼,现在的这些个大臣是如此,当年的庆元皇后——亦是如此。
自己的嫡系到底还是只有秦公望堪当大任,这次春闱可得好好选拔些人才,当他的得力助手——也免得到时候秦公望一家独大。
说是二月二十七才开始春闱,实际上昭文帝早就等不下去了,正月末就开始了院试、乡试,如今诏令下来,倒是刚刚好赶上了会试。
“陛下,这是礼部送来的会试的会元和几位优秀的贡士的卷子,还请陛下过目。
许公公捧着一沓卷子上了殿。
“礼部那帮老狐狸,这次送了这么些卷子来,是打算让挑花了眼吗?”
祁晏看着“几张”卷子,心中一时冷笑,脸上却丝毫不显愠色。
这是瞧着自己今天政务不算繁忙,专门送过来让自己好好选选“人才”。
祁晏随意的翻动几张卷子——这次的会元不出意外,是个老秀才,奔着花甲之年了,这辈子还想在官场上大展宏图一番,怕是有些艰难——而其他的,也正如祁晏所想,悉数是官僚、世家甚至于商贾出身的贡士。
一个个的,谋私利谋的厉害呢。
不过是看着自己还没被撤职,还想借着此机会多捞些好处。
但是手段太过于拙劣,里面的文章算不上差,但按照以往会试的贡士所作文章来看,也绝对算不上优秀。
他们真把自己当傻子?
祁晏无语的扶了扶额头。
这帮不作为的,还是越早打发掉越好。
正当祁晏准备挥挥手招呼许公公把这些卷子拿下去的时候,埋在最底下的一个不起眼角落的卷子突然被风吹到了地上。
祁晏低头一看,里面的文章笔酣墨饱,酣畅淋漓,不是为一佳作,里面的观点论据,也比那个老秀才新颖许多。
祁晏将这张卷子拾起,问起话来:
“这是哪个考生的?”
许公公,接过卷子,仔细的瞧了瞧,笑眯眯的说道:
“回陛下,这位考生是崔文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