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我就这么便宜？”

“哪里哪里，我可没这么说……”宋亚轩尴尬地笑笑，把手机迅速塞进口袋里，“别说五百了，给我五百万我都不租，不租。”

马嘉祺居高临下地低着头，盯着他涨红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眼里漾起轻微的笑意:“你不是不跟我说话的吗？”

“啊？”

“今天早上你不是不理我吗？”

宋亚轩一下被噎住了:“可……”

“可什么？”

宋亚轩语塞，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一把抓起红茶塞进他手里:“买好了赶紧走，我还要工作呢。”

“我还没付钱。”

“不用付了，我请你！”

宋亚轩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五块钱，麻利地放进收银机，然后抬头露出微笑，一副送客的架势。马嘉祺脸上一直保持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看了一眼手里的红茶，又看了一眼他:“既然你请我喝饮料，我也应该回礼才对。”

他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爽快地走出便利店“十点下班吧？我在门口等你。 ”

马嘉祺没有走远，就靠在便利店外的拐角处，抬头望着夜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宋亚轩心不在焉地继续收银，总忍不住偷偷看他，脑袋里拼命寻找他半夜来找自己的理由——倒不是找不到理由，而是理由太多，不确定是哪一条。

是来和他说在意大利发生的事情？

是来问他宋雪音的事情？

或者是凑巧路过这里，想和感情很好的室友一起回学校？

怎么想最后一条也不可能。

令人窒息的等待里，钟表的指针很快指向了十点。宋亚轩换下收银员的外套，和夜班的工作人员做好了交接，按捺着越来越有力的心跳，拿起包慢慢走了出去。

马嘉祺背对着他站在一片深蓝的夜色中，两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墨色的短发被风吹乱，却没有一丝不耐烦的样子。

宋亚轩有些走神，总觉得眼前的景象很像《小王子》里的一个画面，孤独的王子仰头望着星空，数以万计的流星从天空划过，那些灿烂的光影像鱼一样游走在他的眼睛里。

看见宋亚轩从店里出来，马嘉祺星紫色的眸子微微一凝。

“走吧。”

宋亚轩听话地跟在后面，往那条长长的坡道上走。

四周非常静谧。耳边有微小清脆的虫鸣，不知名的花香扑面而来，世界像一个芬芳的盒子，把二人温柔地包裹在里面。宋亚轩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他的心因为喜悦和不安跳动的格外厉害，不知道他是否也一样。

宋亚轩曾经在书上看到，富有表现力的人，总是更加善于隐藏。当马嘉祺看着宋亚轩的时候，他或许能从那双眼睛读到他的想法，可一旦背过身去，他就成了一个无人能解的谜。

两个人很快顺着坡道，走上空无一人的河堤。夜里风很大，满地都是长草摩擦的沙沙声。马嘉祺回头看他一眼，示意他站到自己身边来。

“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宋亚轩点点头，这是他刚来圣夜学园时，偷看到马嘉祺演唱歌剧的地方。那个时候，云破日出，他对着初生的朝阳举起双臂的样子，到现在还能引起他的战栗。

马嘉祺站在河堤高处，对着夜空沉声说 “这片河堤是我十一岁的时候发现的，那时候我母亲已经离开家，我和父亲相处得不好，和刘耀文的关系也越来越差。那段时间我从一个最喜欢热闹的小男孩，变成了一个不爱说话的哑巴，只要心情不好，我就会来这里坐一整夜，看着朝阳一点点从河的尽头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