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纱漫进卧房时,阿云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睫毛轻颤着适应光线,视线模糊中,率先捕捉到的是沈将祁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对方趴在床沿,一只手还紧紧握着他的手腕,指腹贴着他的脉搏,似在时刻确认他的安危。
“二公子……”阿云的声音干涩沙哑,刚一出口,沈将祁便猛地抬起头,眼底瞬间燃起光亮。
“你醒了?”沈将祁连忙起身,小心翼翼地扶他半坐,又端过一旁温着的水,用小勺慢慢喂到他唇边,“先喝点水,太医说你灵力损耗太厉害,得慢慢养。”
阿云小口咽着水,目光扫过房间里摆放的药碗与包扎好的雪莲,轻声问:“我睡了多久?影阁的人……”
“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影阁那边我们盯着,暂时不会来扰你。”沈将祁打断他的话,指尖轻轻拂过他额前的碎发,语气放得极柔,“现在别想这些,好好养伤才是要紧事。”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轻叩声,仆妇端着熬好的凝神汤走进来,汤色澄澈,还飘着淡淡的雪莲香气。沈将祁接过药碗,试了试温度,才舀起一勺递到阿云嘴边:“有点苦,忍忍就好。”
阿云听话地喝下,苦涩的药味在舌尖蔓延,可看着沈将祁专注的神情,心里却泛起一丝暖意。就在他喝完半碗药时,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沈将祁眼神一凛,立刻将阿云护在身后,沉声道:“谁在外面?”
没有回应,只有一阵风吹过,卷起窗棂上的布帘。沈将祁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探头望去,庭院里空荡荡的,只有几株桂花树在晨光中摇曳,仿佛方才的黑影只是错觉。
“二公子,怎么了?”守在门外的护卫闻声赶来,躬身问道。
“没什么,加强戒备,别让任何人靠近内院。”沈将祁叮嘱道,转身回到床榻边,见阿云正紧张地看着他,便柔声道,“别怕,只是风动,我不会让你再受伤害。”
阿云点点头,攥着被子的手却没有松开。他总觉得,昨夜的危险还未过去,影阁的人绝不会轻易放弃。
与此同时,沈承宇正在书房里看着密信,信纸泛黄,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却是关于五年前城楼惨案的线索。信中提到,当年惨案发生时,有一个丫鬟侥幸逃脱,如今隐居在城郊的破庙里。
“终于有线索了。”沈承宇将密信攥紧,起身便要往外走,却被突然闯入的护卫拦住:“大公子,二公子吩咐过,让您先处理伤口,不许随意出门。”
“现在不是管伤口的时候!”沈承宇皱眉,“我找到五年前惨案的知情人了,必须立刻去接她回府,晚了恐怕会被影阁的人抢先!”
护卫面露难色,却依旧不肯让路:“二公子说,您的伤口若再恶化,侯府就少了一个能主事的人,您若要出门,需得先让太医复诊。”
沈承宇无奈,只能先让太医来处理伤口。可他心里清楚,时间不等人,影阁既然在追查五年前的线索,必定也在找这个丫鬟,若是被他们先得手,不仅线索会断,那丫鬟的性命也难保。
而城郊的破庙里,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女子正跪在佛像前祈祷,她面容憔悴,鬓边还藏着一丝白发,正是当年从城楼惨案中逃脱的丫鬟——春桃。突然,庙门被猛地推开,几个黑衣人闯了进来,手里握着明晃晃的匕首,眼神冰冷。
“你就是春桃?”为首的黑衣人开口,声音沙哑,“跟我们走,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春桃脸色惨白,起身便想往庙后跑,却被黑衣人拦住去路。就在这时,一阵箭雨突然从庙外射来,黑衣人纷纷躲闪,沈承宇带着护卫冲了进来,大喝一声:“影阁的人,休得伤人!”
双方立刻缠斗起来,破庙里的桌椅被撞得粉碎,佛像也摇摇欲坠。春桃吓得缩在角落,看着眼前的厮杀,浑身发抖。沈承宇一边应对黑衣人,一边留意着春桃的安危,可对方人数众多,且武功高强,他肩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就在沈承宇即将被匕首刺中时,一道金光突然从门外袭来,将黑衣人震退。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阿云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却依旧握着一把短剑,身上的灵力虽微弱,却带着不容小觑的威慑力。
“阿云?你怎么来了?”沈承宇又惊又急,“这里危险,快回去!”
阿云摇了摇头,咬着牙道:“我不能让你们受伤……”他刚说完,便觉得一阵眩晕,灵力几乎要溃散。沈将祁紧随其后赶到,一把将他扶住,又对着护卫下令:“先带春桃和阿云走,这里交给我!”
护卫立刻护着春桃和阿云往外走,沈将祁则拔出佩剑,与沈承宇并肩作战。黑衣人见目标要逃,便想追上去,却被沈将祁二人死死拦住。
“想走?没那么容易!”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影阁的印记,“今日,你们谁也别想离开!”
沈将祁眼神一沉,握紧了手中的剑。他知道,一场硬仗在所难免,而春桃的出现,或许就是解开五年前真相的关键,无论如何,都要护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