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萧中影,笛中情,
我已与你再度相逢。
威青灵唱起歌来,轻灵俊逸,一件白色连衣裙把她描绘成了,是那青草中的一束白花。那空灵而又嘹亮的歌声仿佛在诉说、在哭泣,又像是在喜极而泣。余音袅袅,不绝于缕。
朱铁呆了,韩老笑了,说:“此音只从天上来。”
便鼓起掌来。
朱铁如梦初醒,苦笑着说:“好一曲《再相逢》啊!如若华夏歌坛都有如此曲风和演唱方式,何愁不兴呢?”
我已与你再度相逢,
我们何时才能再度相逢?
朱铁的内心,竟然因为这个小丫头,而变得如此波动呢。
威青灵不好意思地说:“韩爷爷,您把我夸上天了。哪有那么好啊?比之那几位可以接近百姓的前辈们,我还差的很。”
“好一个贴近百姓啊。”韩老欣慰的自语,又问道:“哈哈,丫头,会华夏的古典乐器吗?”
“会啊!古筝、笛子还有二胡。我爷爷说了,学音乐可以,但你不仅要把华夏的音乐唱给人民、也要唱给全世界人民。虽然目前的我,还不能够走向世界,去往更广阔的舞台,但这是我的目标。”
威青灵的声音,依然是温柔空灵,但朱铁,却听到了……
铿锵刀鸣。
他明白,眼前的这位女孩,没有开玩笑。
韩老又笑了,这次是欣慰的笑,说:“好啊,好啊!这才是我韩诛贼的兄弟。丫头,麻烦你吹吹笛子吧!好久没有听见清脆悦耳的笛声了。”
“可是,爷爷,恐怕要让您是忘了。我没有带笛子啊。”威青灵略带愧疚的说,她在想为什么走的时候不问问自己爷爷这位长辈喜欢什么乐器呢。
韩老神秘一笑,吩咐道:“啊,这个你不用担心。铁子啊,去把里屋的那个大箱子搬出来。”
朱铁连忙说道:“好的,爷爷。”
不一会儿,威青灵便看到了朱铁用小心翼翼的动作抬着那个箱子走到韩老的面前,将它慢慢放在自己眼前。
按理说,这个箱子是有些大,但按照一个成年人的力量,也不必如此小心谨慎,聪明的威青灵立刻明白了。
这个箱子沉重。
不是质量,
而是意义。
箱子有些年代了,表面锈迹斑斑,却被人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威青灵轻轻呼出一口气,疑惑却又庄重的问道:“爷爷,这是什么啊?”
韩老叹了口气,慢慢的摩挲着这个箱子的每个地方,继而露出了一丝丝缅怀说:“这个啊,是78师敢死营最后的怀念,也就是敢死营561人其中125人的遗书、遗物,哈哈哈,可是老头子无能,没能收集到所有战士最后的念想……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说这些了。当年一个战士最喜欢吹笛子了。丫头,看见了吗?”
威青灵沉默的望着那根紫竹笛,上面的红色斑迹表明了这是一场何等惨烈的战火烧灼。女孩,有些迟疑。
“爷爷,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呢?丫头。人死了,就死了。仅此而已。但,总会有后来人,要接过前面人的东西,继续前进。我希望,威国元的后人,我韩洙贼的后人,能够继承他们。话虽如此,我甚至不知道这些东西到了现在,还能不能用了呢。”
威青灵深深的凝视这位今天才见面的老人,这张饱经风霜、满布皱纹的脸,这张脸年轻的时候,一定是英俊的,是挺拔的、是充满正气的,在这一刻,她忽然看到了一张身穿军装的面孔,回头,朝着自己微笑。
那张脸,和自己何其相像啊。不觉间,泪如、雨下。
“……好,爷爷,您,稍微等一下。”
威青灵郑重的低头,拿起那把笛子,将它平放在手心,而后慢慢的将自己双膝和地面接触。
少女,跪在了笛子和老人的面前。
“前辈,晚辈威青灵,僭越了。 ”
朱铁不知道何时离开了。威青灵默默地擦干眼泪,将笛子缓缓地放入两唇之间,并没有即刻吹奏,而是慢慢将笛子放在鼻尖。
“抱歉,我们早已无路可退。我们退了,宁海谁来守?”
“草泥马的!劳资跟你们拼了!滚回你们的地狱吧!!!”
“……华夏人民,终将胜利。”
在耳旁,她听到了战士们的怒吼;
在鼻尖,她闻到了宁海故土的硝烟。
韩老的身躯微微一震,因为耳旁,响起了那故乡的女人想念远征丈夫的民间乐曲《郎知》。笛声柔和、圆润,就像一位佳美女子向天空诉说着相思之苦,向大地述说着自己不易,却又向自己的郎,诉说着,拳拳之心。
“郎可知,故乡人
盼君平安回。
郎可知,故乡地
希君早日归。
郎可知,故乡花
望君早日随。”
忽然,从外室传来一阵空灵而又悠扬的箫声,和笛声缠绵。似诉说,似回答。
笛声微颤,女孩睁开眼睛,借着余光,朝着外室看了看。
那个男人,身穿着一件便服,斜靠在桌子旁,嘴边有一只白竹洞箫,上面也似有斑斑血迹。
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身形在灯光的照耀下被拉得很长,很长,宛若这箫声。
威青灵痴痴地望着那道身影,如水的眸子此时再次透着晶莹,她从这悠扬的箫声中听出了无奈、沧桑和过去,空灵的声音狠狠的将少女心弦拨弄。
威青灵静静的望着那道孤寂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从这个男人的身上看见了一道道战士的身影,在那里,鲜活而完整。
少女很快再次将那支笛子轻放在唇边,从里面吹出一个个完美的音符,与那孤寂而又不孤单的身影的箫声再度合为一体。
笛声和箫声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如梦境一般。使韩老很快安然入睡。
入睡前,老人轻叹,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的战士们。
夜深、萧止、笛停。
......
威青灵看着朱铁把韩老送入卧室,然后柔声说:“原本我认为,炮火和硝烟,是我这辈子离得最远的东西,没想到我错了呢。”
“是啊,尤其是,你作为威国元的孙女。”
“铁哥,你……”
女孩想要问些什么,却垂下眸子摇摇头,再次抬起头,一抹笑容边浮现在她的脸上,朝着朱铁小声说道:“铁哥,我该走了。回去还得跟我爷爷汇报今天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呢。回去完了,他得生气的。”
朱铁笑了,说“你爷爷舍得打你吗?”
“走吧,威小姐,送你下楼。”
威青灵眨了眨双眼,不满地说:“小姐这个称呼,实在是有些生分了。我叫你铁哥了,你叫我灵儿或者灵妹就可以。”
“……就认识了一会儿,这么快,是不是太过于……”
“打住,铁哥没听过‘一见如故’这个词嘛?这就是我要说的哦。”威青灵调皮的眨眨眼,转眼间率先下楼了。
“楼道黑,慢着点。”朱铁扯了扯嘴角,急急忙忙便追下去。
“铁哥,你现在,有工作嘛?”威青灵在路上好奇的问。
“是有的。云水集团的安保部,啊,俗话说,就是保安人员。”朱铁坦然的回答。
“那么,不久前,云水集团总裁水凌冰被伏击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吧?”威青灵似乎再说一件什么不起眼的小事,走向一辆红色的奥迪A6旁,拿出钥匙,按下开关。
“嘀嘀。”
车灯亮了,照亮了朱铁平静的脸庞。
威青灵看着朱铁的眸子,打开了车门,进入,关上车门,轻巧的说:“当然了,这是我的一个小小猜测,铁哥当然可以不诚然,我也没有丝毫证据,走啦~”
朱铁挥挥手,示意再见。
但威青灵好像忽然想起一件事,停下了启动车辆的步骤,面带期意的问:“铁哥,下个月的12号,我想请你当我的演唱会嘉宾,你来吗?”
“我说,你也太放心了吧。咱两认识还不到3个小时呢!”朱铁故意装作恶狠狠的样子咆哮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给吃了?”
威青灵怪异的看着朱铁,笑着说:“额,那个,我爷爷是宁海军区司令员哦。欢迎随时来吃掉我。”
“阿这……”
这个小丫头,不按常规套路出牌啊。
威青灵的眼睛里充满了调侃的味道,拿出手机,递到朱铁面前,说:“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来吧,给个联系方式,我的联系方式你也得记着,回去我就给你打电话报平安。你要是认不出来,哼哼哼~”
“好好好,我认输。”
朱铁在女孩手机上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威青灵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末了,说了一句“记住了!下个月12号!我的演唱会!你不来!我就来找你!”
不等朱铁回答,嫣然一笑,直接开车走了。
“我想,这应该属于,强买强卖了吧?”
路灯下,一个人,一片影
第二天,朱铁仍然像往常一样,来到集团打卡上班。
可当他来到训练场的时候,整个安保部似乎都戒严了。
“……”
朱铁似乎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是啊,自己的总裁都差点在半路被绑架了,谁又能保证公司内部是绝对安全呢?于是才有了这样的情况。
判断的没错。
但有一点,朱铁是没想到的。
当他推开吴凯宇办公室的门想要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想时,熟悉的、寒冷的声音便传进了他的耳朵。
“请进。”
朱铁在思考,
朱铁在后退,
朱铁想要逃跑……
但门开了,吴凯宇满脸笑意的拉住了朱铁的胳膊,非常热情的说:“哦呦~大功臣来了?快快快,水总找你~”
“老班长,你……”
“你什么你!进来吧你!”
吴凯宇一把将朱铁拉进自己的办公室,随后冲着坐在自己位置对面的女孩点点头,而后就快速离开了。
虽然很对不起这位身经百战的老班长……
但朱铁确实觉得,这位老班长现在真的像一个逃兵。
“水总,您……”
“我来进行一下人事调动。”
“可……”
“你现在是云水的员工,而我是云水的总裁。我想,我应该有权调动人员机关的权力,而你,也应该有遵守上级员工调动的义务。如此简单。”额头的发丝下,平静的双眸淡淡映着朱铁有些苦涩的笑容,水凌冰,就是如此。
“是,我明白了,只要您相信我,我便保你一世平安。”
忽然,他轻笑。
忽然,她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