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过去了,余幸一直都在睡,没有起来过。
中午放学
“余幸,中午一起吃吗?”
余幸抓起书包直直走出教室,没有再回头,尚宁想追上去,可余幸已经跑远了。
烟雨迷蒙之中,夏日的余温尚存,蓬蓬细雨自天空坠落,纷纷扬扬落入俗世人流之中。
余幸漫步在雨中,不急不缓。
她试图让雨为她冲刷掉身上的伤疤,可心灵的伤疤又该如何?
街上的人流渐渐稀少,路过烧烤摊事顿住了脚步。
“小姑娘,来串烧烤吗?”烧烤大叔注意到了余幸。
余幸咽了咽口水,从校服裤子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一块钱,望了望天空,把钱揣回兜中,冲大叔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便离开了。
她在街上走了很久,衣服已经全部湿透,无奈还是回到了家中。
“爸,我回来了。”她无力缓缓道出。
余庆林依旧躺在沙发上喝酒,余幸索性也没有理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屋中。
就在握上门把手时,他开口了。
“你以后不用再去上学了,我不会再给你付一分钱学费。”
余幸呆愣在了原地,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用你管,我会自己打工赚学费的。”
余庆林没有再说话,只剩一阵阵打呼声响起。
-
学费一直到这学期结束为止,也就是说整个高三时期就要由余幸一人独自承担学费的问题了。
高二下学期的日子像风一样过得飞快,炎炎夏日,声嘶力竭的蝉鸣和攀满墙壁的绿叶,那些曾经共同拥有过的美好,终将成为所有人记忆里无可替代的青春。
终于来到考试的那天。
早上,余幸很早来到了班级,但今天班级来的人格外的多。
一眼望去,可谓是能用‘兵荒马乱’这个词来形容。
有找书组
“谁看到我化学书了?上次月考的时候我还看来着!”
有吃饭组
“别抢我卷饼!我的卷饼!”
有学习组
“这道题好难啊,不知道他能不能考。”
有化妆组
“我跟我crush一个考场,所以这次一定要化一个美美的妆容,惊艳他!”
余幸没有理会,走到自己的座位,拿出书开始复习。
过了半小时左右,何意走上讲台开始说明考试内容。
“一会到了考场都别紧张,考试时间都写在黑板上,如果有找不到座位的可以问问考场老师,要上厕所的也都赶紧去,别到了考试才想起来上厕所,还有那些考号记不住的那些人赶紧来找我确认,要不晚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
快开考了,尚宁才慢吞吞跑来班级。
“报告。”
何意双手掐腰看着她:“宁姐,这都几点?你再晚点来就考完了,我说你平常迟到也就罢了,考试还给我迟到。”
尚宁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老师,我这也不是故意的,都怪我闹铃没响,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迟到。”
“哎,行行行,赶紧回座位。”何意对她也无可奈何。
“大家都听明白了考试规则了吧,现在可以去考试了。”
考试开始了,考场里传来‘唰唰’的写字声,有时还混合着说话声。
....
“哎!终于考完了!”尚宁出考场就伸了个懒腰。
“尚宁姐!”
尚宁放下胳膊,向隔壁考场看去,范书意也刚从里面出来。
“哟,学习挺好啊,三考场。”
范书意经典的摸头害羞:“还是没有尚宁姐二考场厉害。”
尚宁笑了笑,往旁看去,余幸从一考场走出。
“哇塞!余幸姐!你学习这么好!”
范书意颠颠颠想往余幸那跑,被尚宁从中抓住他的后脖领。
“你干嘛去,马屁精?”
两人抓马式笑容逗笑了余幸。
大家考完试集体回到了班级。
何意走上讲台,魏晨在后面抱了一个箱子站着。
“都考完试了,大家开不开心?”
“开心!”
“暑假万岁!”
“我的假期来了!”
...
何意看着这群孩子脸上挂的笑容,自己的笑容也藏不住。
“那既然放假了,老师给你们买了好吃的庆祝一下!”
一听到放假还有好吃的,大家开始一片欢呼雀跃。
眼看何意从箱子里拿出几十本大卷子时,大家好像都笑不出来了。
“老师,你说的零食就是卷子啊?”
“老师,你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老师,你不能这样啊!”
何意把卷子放到讲台上,道:“卷子是必不可少的,零食也是有的,你们魏老师怕你们在我这受委屈,特意给你一人买了一杯瑞幸咖啡!”
边说,何意眼神不由锁定在魏晨身上。
同学们的心情跟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
暑假,我来了!
尚宁挎着余幸小跑出校园。
“余幸,你假期有什么安排吗?”
余幸本想趁着假期时间赶紧把自己的学费赚到,其他的没有想过。
“我应该是,没有...”
尚宁点点头,从手机中找出一张照片:“呐,你看,我假期要去巴黎一趟,正好我叔叔在那里工作。”
余幸此时心里是否也在想:要是我家也有钱,要是我也有个对我好的叔叔,要是我也有疼我爱我的爸爸妈妈就好了....
“不说了,我爸爸来接我!”
尚宁跟她说了再见,跑向前方的豪车。
只留下余幸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些什么。
尚宁家原本也没有多少钱,只是这两年把生意做大了些。
“考完试不开心吗?”
迟煜默默走到她身边。
余幸平静的看了他一眼,低下眼:“挺开心的,没事我先走了。”
迟煜拉住了要走的余幸:“假期...一起出去玩吗?”
余幸不安的咬了咬嘴唇,松开了他的手:“我第一个月没时间,得等第二个月。”
“那你把手机号告诉我。”
余幸没有手机,索性把家里的座机号码告诉了他。
夜幕降临,她没有回家。
身上穿着学校发的校服,扎着高马尾,鞋看起来已经穿了很久了,但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干净的感觉。
可她却在这种烟火聚集的地方工作。
“老板,再来十串腰子!”
“好嘞。”老板答应的很爽快。
“余幸,你把这十串腰子给那桌客人上去。”老板把串放到餐盘里,指着其中一桌人说道。
余幸点了点头,端起盘子走到那桌。
“客人,你的串。”
男人躁动不安的手锁定在了余幸身上。
“客人,你干嘛!”
男人一把搂住她的腰:“小美女,怎么一个人来这打工?是不是很缺钱?只要你陪好老子,钱不是问题。”
周围全是看戏的,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忙,反而听听到的全是指指点点的声音。
老板看到状况试图帮余幸,可他们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一拳就给撂倒了,还摔坏了许多东西示威。
“啊!”
男人的手被人折的嘎嘣响,疼的松开了余幸。
余幸看着面前的女人,只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需不需要我陪你啊?”
男人被穿着黑西服的男人打的起不来地,不停的跪下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说了!”
“滚!”
穿黑西服的男人走到女人旁,微微弯腰:“夫人,好需要我做什么吗?”
“没事了,你现在车上等我。”
“是。”
余幸看样子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女人丢给老板一沓子钱:“刚刚他们砸坏的东西,我赔。”
老板拿了钱,立马跑回去继续烤串。
女人拉着余幸坐了下来,温热的手握上余幸。
“余幸,是妈妈啊。”
余幸看着女人,她的脸保养的很好,有种2、30岁的年轻感,手上还带着价值不菲的玉镯,这与她心目中的妈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