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无题

他想了又想，终将，还是说出了口："我回到家，母亲还给我念叨，要来看看程伯父和令爱，母亲很是挂念呢。"

"小女，一切都好。"程老爷又端起茶盏，作势吹了吹，呡了一口。

又陷入了片刻的僵局。

死一般的沉寂。。

如若针毡般难受。他努力想着还应该讲点什麽。

"对了，伯父，这边是送给令爱的礼物，不知她是喜或是不喜？"他看了看那个特别包装的礼盒。

"多谢侄儿的心意，老朽替小女在此谢过了。"

他感受气氛是如此紧张，虽然程老爷始终面带笑意，面露和善，但他仍然脊背发凉。每说一句都得斟酌再斟酌。

于是，他客套的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程老爷也没有留他。

片刻，只见从里屋走出个体态端庄，步履优雅的女人，"老爷，这苏府二少爷可是有甚不妥？"

"心浮气躁！"说罢，程老爷摇了摇头。

语毕，她便转身，收了茶盏。程老爷命人收拾了礼盒。

南院花园，凉亭里，石桌上，几盘点心，一杯花茶。一条小溪，几株杨柳正冒着新芽，还有苗圃里开的正艳的玫瑰花。

又是一年春好处。

凉亭里，正端坐着一位婷婷玉立的少女。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正出神。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只因，她昨日在一本书上看到一语叫做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不经意想到，那个远方的人。

远到不知在哪里的人。

远到只活在回忆里的人。

远到曾无数次盼望再次相见，曾在梦中问了无数次，那个你何时归来。

无数次的期待，无数次的杳无音信。

这世上本无难事，难得是，恨，不能相见。

你在哪？

你可曾知道？！

最折磨人的不是时间，而是等待。

你可也有那麽一刻，想过那个远方的人，可知，那个远方的人，的思念并不比你少。

这世上，最痛苦的事，不是两人相爱不能在一起，而是，跟本就不知道那个心爱的人，在哪里。

即使上天很残忍，很无情，但也许这是一个考验人心的过程呢。

但是。

唯一，让人欣慰的是！

时隔多年，再次回忆，曾经见你时的场景。

还是会，让人发自内心的愉悦。

无论，你在哪，现在如何，我都在这里，在这里，守着曾经的我们。

和，只属于我们的回忆。

感谢，那些你和我一起的日子。

以至于，在以后的，无数个，漫长的岁月里，还有那些回忆陪着我。

以至于，在那无助，孤寂，失魂落魄的时候，曾经有你的日子，还能给我坚强面对的勇气，还能给我精神上带来那麽，一点点的慰籍。

你，和我，才组成了我们。

就这一个我们，对于等待的日子，足够了。

想着，年少的你，无所畏惧，爬上最高的树摘最大的果子给我吃，翻越围墙，也要给我摘得最艳的腊梅，即使一人跨越大半个深林，也要捕到那只白兔。

想着，你也曾容忍了我无数次的任性，成全了我的无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