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红卫兵？在哪？”

“快闭嘴吧！”慕昕渊拽着陆高飞飞奔回了宿舍。

街上家家户户的光都灭的差不多了，慕昕渊也急忙灭了煤油灯，偷摸着点燃了根红蜡烛。

“渊儿，别说，你这一点，我还真以为咱在做什么不可见人的事哈哈。”

“这笑话不好笑，最近形势挺严重的，干脆明天别去学校了。”

陆高飞震惊道：“啊？那学生怎么办啊？”

慕昕渊叹了口气，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向陆高飞：“你没见红卫兵都是学生青年吗？”他锁好门，把窑洞里的窗户关上，接着说：“村长一来我就知道事不对了，反正别出去就行了。”

黑暗中的另一个人呆了呆，随后点点头。

两人沉默许久，各自洗了把脸，简单洗漱后便上了床。

天刚明，就见街上游行着一群人，三四名红卫兵押送着“罪人”游街示众。被动静吵醒的陆高飞从门缝一看：这不是老徐吗！校长被逮了！

村里唯一学校的校长被打的鼻青脸肿，好听点说实在被押送，但根本就是拖着走！他的身上红一块紫一块，淤青遍布全身，每走一步都会在土路上留下血迹。

陆高飞见状慌忙摇醒炕上的慕昕渊，不成想对方比自己醒的还早，只是默默看着一切不出声。

“咱还去学校吗？”

“校长都没了去什么去！”

“屋里就仨窝窝头了，午饭怎么办？”

对方抿着嘴不说话，突然开口道：“该吃还得吃，咱刚来，他们应该不认得。”

等那群人走远了，陆高飞往嘴里塞了个玉米面窝窝头，便跟着慕昕渊走出了门。

慕昕渊镇定地走在街上，手心却已经出了冷汗，他别过头，低声说：“这次一买就买好几天的菜，估计在家里出不去了。”

话刚说完，就见一旁的树下倚着一位年轻人。她浑身瘫软，虚脱无力，头发凌乱的散披着，嘴唇干裂得起了皮，已经没有力气求救。

真残忍！陆高飞心里默默想着。这估计是和他们同院的女学生，刚从国外进修回来，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就这么被糟蹋了！

慕昕渊看了看女学生，把钥匙给了陆高飞，让他先背她回去，自己去买粮食。

陆高飞犹豫了会儿，随后接过钥匙，干脆利落地背起女学生狂奔回宿舍。

集市里的热闹一如既往，红卫兵也就针对那些知识分子。他走到一处摊子前，询问价格，挑了几种菜放进布袋子，拿给老板称价。

那妇女笑呵呵地接过，开口道：“拿好，一共一块五毛六，摸个零头，给我一块五就行了。”

慕昕渊掏出钱递给妇女，转身离去，而妇女和别人大声谈笑的声音依旧绕在耳边。

他正准备买点玉米面，谁知偏偏村里有个村民认得他，对着他抄家伙就要打。慕昕渊也没想到这人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动手，连退几步，深知不敌对方，于是从地上抓把土就撒过去，迅速往回跑。

事情渐渐闹大，红卫兵听见了动静，也朝这边跑来，而刚刚的村民大喊一声：“军爷！这里有资本主义的奴隶！”

慕昕渊内心暗暗骂了句“艹”，心想：狗屁资本主义的奴隶，大字不识几个就敢满嘴喷火车，没脑子的东西。

飞奔中，一位大妈正堵他，拿着把扇子就扔过来。

慕昕渊问候她全家：我草你妈。

扇子在空中划了道完美的弧线，顺势展开，马上就要砸中慕昕渊。

他眼一闭心一横就蒙头冲，大不了头上见血。

意外的，扇子没有砸中他，他睁眼一看，面前站着个大个，握住了扇子也堵住了去路。身后人群越追越紧，他欲哭无泪，一把推向大个，谁知这家伙结实得很，压根推不动。

他大喊一声：“哥们儿别堵这儿啊！我就要没了！”

只见面前人一转身，慕昕渊才看清他竟然握着别人砍过来的的匕首。

大个的手掌鲜血直流，一个侧身绕开攻击，顺势握住刀柄一把打翻在地。袭击的那个村民不甘心，又扑向他，他只能一手抓住那人的胳膊，一手扶住那人的身体，狠狠来了个过肩摔！

慕昕渊正以为对方还要继续打下去，不料一个腾空，硬是连人带菜被扛到了肩上，被大个带着飞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