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得回答,只好再行躲闪。只见他一只手向怀里探去,摸一把飞镖,向同骁全身穴道射去。同骁举枪横扫,先挡下大部分飞镖;剩下的一偏头也躲过了。趁此机会,又碍于身无适合较远距离马上作战的兵器,那人再道:"好汉且住,我并无恶意。你从哪里得来贺兰山教的神兵亢龙锏?"
同骁此刻虽是心头愤恨,可听了此话,心知对方可能是友,即使不是也可能有所埋伏,也停下手中钢枪,问道:"你又是何人,胆敢盗我贺兰山教的秘宝?"
话说亢龙锏,本是一件天下人皆知的神兵。后来被贺兰山教得了,存在太一部里,只太一部掌门人及其传人方可使用。这是教内的规矩。当年的老教主亲口严令:胆敢破了这条规矩者,教他死无葬身之所。
那人忽地屏气凝神,侧耳倾听着什么。除了同骁的呼吸声和清亮的鸟鸣,四周并无杂音。他顿了顿,道:"这里没别人,你我就明说了罢。你可是太一部掌门人同金程的弟子吗?" 岂料,同骁双目中直射出两道寒光:"你认得我父亲?" 那人叹了口气,随即一只手伸入衣袖,掏出明晃晃一道令牌。
另一边,文、梁二人骑马疾行了一阵,片刻又缓了下来。地势略微起伏,山丘以连绵的笔触勾勒出一条条柔美的弧线。时值初夏,东国树木已见葱茏,投下片片阴凉。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淌过,洒在地上,宛如碎金。时候还太早,蝉鸣未起,气温却已见热。两人并身后鹰潭教众人,身上脸上不觉渗出汗来,而马队只是在阳光下行着。
文天已是行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却一直只听得马蹄声响,没有半点人声。文天心中疑惑,便往身后望去。只见那鹰潭教诸子弟,全然缄默,并无半句话语。故试问若弦道:"莫要引得汗流浃背湿了衣裳,稍作休息可否?"声音不低,意在活跃众人气氛。却观若弦脸上木讷,好似神游。文天略为失望。
"不必了,我等习武之人,怎可因此贪图一时舒服,误了比武之期?万般磨练,都无妨。姑娘若累了时,自行休息便了,日后再赶上也不迟。"反倒是身后一位少年回应道。双手抱拳,神色凛然。
若弦这时方才梦醒,回过神来,倾身对并排而行的文天道:"我鹰潭教中人,本非冷漠,但皆愿承先人遗志,以刻苦为荣,平素谨言慎行。本次前去比武,虽是会友,但毕竟事关宗门颜面。通常日子里并不这么严肃。"
文天点点头。很快,心中疑云又起:我发问时,若弦好似没听见一般,眼中却光芒四射,不知思绪云游何处。其中大概又有隐情。……
队伍一时又陷入了寂静,空气趋于凝固。片刻,若弦偏头补充道:"初入鹰潭教门下的弟子若有随行的,多觉寂寞。何况——"
话未说完,二人便远远听见一声长啸:"让一下——"转身便远远望见同骁孤身驱马赶来,搅得一阵风起。鹰潭教众人认得他,便即刻让出一条道来,人人眉目舒展,面有喜色。不过刹那之间,同骁便已乘马冲至众人之前,与梁、文二人并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