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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问题学生

重生之:深渊中的恶魔

2007年7月

丁子雄是谷雨市于民中学的一名教师,他在管教学生这方面很有一套,从来不会使用暴力,有着过于常人亲和力,在他任教的初二(3)班很多学生对他有着很高的评价,所以他在学校的名气自然就很高。

临近期末考试,学生们都打不起精神,再加上最近的天气一直很燥热,午休后一眼望去都是病怏怏的样子,唯有躲在角落的几个问题学生像打了鸡血似的拍桌欢呼,他们在庆祝着暑假快要来临。

最近丁子雄一直在苦恼一件事情,他所任教的那个班级里的问题学生频频找他诉苦,原因居然是下课回家经常在小巷口遇到小混混,这让他哭笑不得,三名学生也是出了名的调皮,很多老师都放弃对他们的教育,只有丁子雄一直把他们当回事,批改试卷时虽然大部分都是白卷,但是作文部分写得满满的,丁子雄教授的正是语文这让他很是欣慰,毕竟问题学生也是学生,义务教育阶段对他们以后人生很重要。

这三位学生分别是:高俊、人如其名长得高大英俊,不过人比较二,据说在他们的“帮派”里他只是名小弟。 第二位学生叫 :陈桑,是他们口中的老大,皮肤黝黑性格暴躁易怒跟很多老师都发生过冲突,调到二班后接触到丁子雄便有所收敛。第三位学生叫:乌青,是个少数民族,他说自己本来叫乌七,那个时候的学生很调皮喜欢给人取外号,当着他的面喊:乌漆!麻黑?之后升入初二时就改名叫乌青,是个大鼻子白皮肤的男孩。

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刚响完,丁子雄就发现躲在教务室门后鬼鬼祟祟的三人,他合起本子叹了口气。

“进来。”

三个人听到老师的话立即屁颠颠的跑进来。

“丁老...”那个头字还没喊出,意识到自己有求于人,喜欢给人取外号的绰号大王陈桑立即改口。

“丁老师,我们回家都是一路的,一起吧!”

看着他们畏畏缩缩的样子丁子雄心中暗笑,他倒是很好奇什么样的小混混能把三人吓成这样,丁子雄点头算是默认了,三个人便安安静静的站在旁边等待着老师收拾好东西。

“老雄又在教育学生阿?你有这多余的时间还不如给好学生做做辅导。”说话的是班主任,陈桑看见他眼神就凶狠了起来,见他只是搁下课本说了几句就走了,便松下警惕,丁子雄无奈的笑了笑起身准备回去。

“如果想报仇就算了,我可没有那个体力去打,顶多保你们安全,跟我后面吧!”丁子雄说道。三人像小鸡啄米一样拼命点头,就这样一高一矮三人跟在老师身后,刚走出学校身后的陈桑忍不住跟同伴窃窃私语。

“我敢打赌丁老头一定会帮我们揍那小子!”陈桑胸有成竹地说。

“我赌十包辣条!”高俊应声道。

“那个...我...我不喜欢赌,但是我敢肯定老师不会打人的。”

“切...”两人对乌青直翻白眼。

“穷就穷还不敢赌了!”

“就是就是。”

三人望着丁老师高大的身影瞬间有了安全感,心里各自在想着事情,路上走过的几名学生纷纷向丁老师打招呼,丁子雄礼貌性的一一回应。前面就是巷子入口,巷子右侧是条小石子路,通往一片比人还高的芦苇地,中央有棵巨大的梧桐树,路边插着一块醒目的“严禁烟火”的警示牌,上面有很多学生的涂鸦。虽然学校已经禁止学生进去玩耍但是还是有胆大的学生喜欢在里面探险,倒也没出过什么大事,顶多遇到几条小蛇而已。

“高俊你走这边绕远路了吧?”丁子雄停下脚步,突然想起来。

“没事我们要去老大家玩...”

“探讨一下功课!”乌青抢先回答道,陈桑和高俊心里暗自庆幸有个聪明的队友。

丁子雄早就看透了他们的把戏,也没有让高俊回家,转过身继续赶路,脚下的路实在是不好走,路两旁都是破旧不堪的店铺和民房,路灯因为年久失修长长的一条道路只有几盏亮着,有的已经一闪一闪发出故障的声音。

走了近几分钟也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在附近,再走一段路丁子雄就要改方向走了,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霉味,黑洞的天空传来几阵雷声,闷到让人喘不过气。

“人在哪?”丁子雄转过身看着他们三人,陈桑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好像他们等的人今天并没有在。

“要下大雨了你们早点回去,玩也好不要在外面过夜知道吗?”丁子雄一脸担忧。

“知道了!”

“好的丁老师。”

丁子雄看陈桑不说话,俯下身与他视线对视,眼神里充满不可抗拒的力量。

“作为老大怎么能让自己的部下成天担惊受怕呢,有老师在他们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我罩着你们。”丁子雄说话骨子里就透着一股温柔,陈桑听他说话差点听醉了……

“知道!不用你说,我是老大嘛”陈桑眼睛不自在地瞄向自己的同伴,两人心领神会的拉着陈桑,跟丁子雄道别。

变成一个人走夜路,丁子雄加快脚步,他已经感觉到少许的雨滴打在脸上,脚底下刮着风尘的沙子都钻进布鞋里,实在硌得难受了丁子雄才靠墙脱鞋子抖里面的细沙。

“哒...哒...”身后远远地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丁子雄穿好鞋,他眯着眼睛看着身后忽明忽暗的巷子,一个小小的身影在缓缓走动,以其说走不如说“挪”,就像年过百岁腿脚不方便的老人走路,丁子雄以为是老人家走夜路立马小跑上去,走近一看是个光脚丫的学生,身上穿着于民中学的校服,头发乱糟糟的还夹着几根芦苇枯叶,脸上身上都有泥,像是刚沾到的,不长不短的头发分不清男女。

丁子雄刚要说话天空突然响起一声巨雷吓得他虎躯一震,那学生眼神迷茫不顾丁子雄怎么挥手径自顾自的走。

“同学你叫什么住哪里?路上这么多石头脚要磨破了,停下来好吗?!”丁子雄生气地挡在她前面,他不喜欢没礼貌的学生。“嘭!”那个学生居然直接撞到他身上,丁子雄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很好闻但也不怎么刺鼻。他蹲下来仔细打量着面前的怪学生,才发现这人是个女孩子,十二三岁的样子,跟他儿子一样大。

“告诉老师你叫什么名字。”丁子雄皱着眉头看着她,直觉告诉他这个孩子遇到困难了。

“老...师?我...叫老师...嘿嘿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

“声音很好听不是吗?”丁子雄同情心突然泛滥居然一点也不生气。

女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明显不高兴了。丁子雄脱下鞋子,放在她面前,他能感觉到这个女孩的自尊心很强,也没多说话,转身离开了,一路的石子硌得他龇牙咧嘴的,他在想一个孩子的脚走这样的路该有多疼。

(丁家)

“嘶!真疼!”

丁子雄坐在木椅上,一只脚架在板凳上,一位妇女拿着棉棒沾着药酒涂着那只破了皮的脚底,木椅边上放着一盆污浊不堪的洗脚水,女人不说话只是不停的叹气。

“那条路早就要修了,还好今天没有下大雨,幸好碰到那个学生,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丁子雄不停的自言自语着。

昏暗的灯光下,丁子雄看着给自己涂药水的妻子心里一阵心疼,轻轻地将她鬓角散落的头发挽到耳后。

“家俊的事你不要太担心,小孩子到了逆反期心理很要强的,我不会再去打孩子,也不会纵容他。”

“你可知道...他在学校里说你什么吗?”妻子说。

“什么?”丁子雄认真地听着。

“说...你是伪君子。”

“喔?...”

妇人放好药瓶,转身端起那盆洗脚水,站在原地欲言又止的样子。

“早点休息,我给你准备好明天穿的鞋。”

“好,我坐一会儿就去房里”说完丁子雄闭目养神起来。

丁子雄是个老实巴交的教书先生,他有一个儿子叫:丁家俊、从小到大就很懂事,街里邻居都说小孩子聪明活泼,跟呆板耿直的父亲一点都不像。可是自从上了初中性格就开始变了,对待长辈不像以前有礼貌喜欢大呼小叫,上个星期因为对奶奶出言不逊挨了父亲结结实实一巴掌,导致父子关系进一步恶化,连续一周丁家俊都是在他爷爷杂货铺子里住,就算回家拿课本也是躲着父亲。丁子雄想不通,在学校里他待学生像自己的子女一样,可在家里自己儿子却像个陌生人家的小孩一般,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哪怕有一点想法,也不愿意跟自己分享。看着墙上的挂钟已经深夜十一点了,他缓缓的站了起来艰难的穿上拖鞋向房间走去。

丁子雄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他看到了那个女孩,朦朦胧胧的身影嘴里一直在重复着一段话: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会把你拉入地狱...拉入地狱,他还梦见自己的儿子时而变成长着鬼牙的怪物时而又恢复原状,嘴里喊着:父亲...你不要我了吗?父亲...他刚伸手要抱住他突然身后有人用一把匕首插入儿子的咽喉,丁子雄大汗淋漓从噩梦中惊醒,醒来时已经是早晨了,床头闹钟还没有响,他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脚趾刚接触到地面一股刺痛传向大脑。

“呃...”他看着身边熟睡的妻子忍住不叫出声来。

接连着几天都是阴雨天,丁子雄以为自己的脚伤要好几天才能恢复,没想到才短短几天就结了痂有的地方的肉甚至已经长好了,一问妻子才知道药酒是父亲拿过来的,说是祖传秘方不曾拿去卖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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