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又黎揉了揉胳膊，没理赵磊的起哄，径直往办公室走。身后的篮球场突然安静了几秒，她听见周则嘉的声音透过风传过来：“赵磊愣着干嘛？捡球。”

体育课结束后，周则嘉他们坐在场边的石阶上喝水。赵磊拧开矿泉水瓶，故意把“年级第一”四个字咬得很重：“嘉哥，宋又黎这波操作够狠啊，一来就把你宝座给端了，是不是觉得特打脸？”

旁边的兄弟跟着笑：“就是，听说初中时你俩就争得死去活来，现在她摆明了要跟你杠到底，你不表个态？”

周则嘉拧瓶盖的手顿了顿，瓶身被捏出一道白痕。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侧脸的线条在光里显得格外冷硬。

赵磊他们都收了笑，等着他炸毛——谁都知道周则嘉有多好胜，上次模拟考差了第二分，他愣是把错题本抄了三遍。

但周则嘉只是仰头灌了半瓶水，喉结滚动了两下，把瓶子往地上一放，声音淡得像被风吹过：“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心服口服。”

众人都愣住了。

他捡起地上的篮球，指尖转着球，目光落在远处的教学楼——宋又黎刚从那边走出来，步伐轻快得像踩着风。

“她本来就厉害，”周则嘉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有一种平铺直叙的肯定，“而且她，确实比我强。”

篮球在他掌心转得飞快，阴影扫过他的眼睛。

“初中有一次奥数竞赛里她能把我甩十分，现在考个第一，很奇怪？”他嗤笑一声，把球扔给赵磊，“与其在这废话，不如回去刷题。下次再被甩开，才更丢脸。”

说完转身就走，校服外套的下摆被风掀起，露出里面印着号码的球服。

赵磊抱着球，跟兄弟们面面相觑。远处的宋又黎像是感应到什么，突然回头，正好看见周则嘉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拐角。她愣了愣，随即低下头，嘴角悄悄弯了一下，脚步更快了。

风穿过球场，把刚才的对话吹得七零八落，只剩下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像在数着倒计时。

晚自习前的教室闹哄哄的，刚打完球的男生们涌进来，带着一身汗水味和喧嚷。周则嘉把湿透的球衣搭在椅背上，随手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灌了大半，目光扫过前排时，落在了宋又黎身上。

她还是老样子，脊背挺得笔直，笔尖在习题册上飞快移动，周围的嘈杂仿佛都与她无关。阳光透过窗户，在她垂着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连带着握笔的手指都显得格外专注。

周则嘉拉开椅子坐下，金属腿蹭过地面的声响让宋又黎抬了下头，很快又低了回去。

“下午赵磊那球，”他拧上瓶盖，声音带着运动后的微哑，“砸到你没事吧？他那破投篮准头，跟扔铅球似的。”

宋又黎的笔尖顿了顿，在草稿纸上留下个小黑点：“没事，他当时就道歉了。”

“那家伙脑子缺根弦，”周则嘉扯过自己的习题册，翻页的动作很轻，“我替他再跟你说声抱歉。”

“没必要。”她头也没抬，“我没那么娇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