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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只剩一半(十七)

巫约任

日子照常的过去,一转眼就到了佰月见高考的最后一天。

季袭明在下午三点半抱着一盆月见草准时出现在校门口。这盆月见草可是他在两个月前亲自去到中国华北一片森林里挖到盆栽里交给白爷精心照料的。幸得木生旨者有木遁玄术,只要从树木旁边经过便可以去到世界上的任何地方。

他今天特意回了一趟基地将这盆月见草带过来送给佰月见的。白爷用基地内灵真园圃的土肥好生养着这株月见草。月见草本是伏根生,贴着土才行,可能是基地草木真气旺,月见草在盆栽里竟生得自在。

下午四点多钟,刚高考完的学生一窝蜂从校园里涌出,许多家长抱着大束鲜花等待着孩子。佰月见站在学校大门下,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季袭明抱着盆栽在不远处朝她扬起了笑。她穿过人群,耳边是他人之间的关切,而前方是季袭明,他独一无二,他抱着盆栽等着她。

“送给你!”佰月见从人群中走出,季袭明将盆栽递了上去。佰月见看了看那盆栽,又看了看周围的学生和家长,她鼻头一酸,可还是开心地笑出了声,“你是来接我的吗?”

佰月见明明记得自己已经嘱咐过季袭明高考这三天不用他接送。她在等待放线的那三十分钟里已经把父母在外头捧着鲜花迎接她的模样想了个遍。

可就在放线后她回到班打开手机,便是佰父发来的一句道歉。是的,佰父佰母又因为生意北上了,他们让佰月见自己打车回家。

她没想到在高考结束后这个喜悦的时刻会是和季袭明一起度过的。她将盆栽搂在怀里,“搞什么呀,别人都送花束,你送盆栽,害得我大老远就看见你和个傻帽一样抱着它了。”佰月见不争气地吸了吸鼻子,她低下头细细看着盆栽里的植物,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可眼眶还是红了。

突然,一张宽厚的手掌轻轻地落到佰月见的头顶。

“你知道这是什么草吗?”男人温润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季袭明稍稍弯下腰,凑近她的脸。佰月见一转头便对上了他的眼。

“不知道。”佰月见摇了摇头向后撤去半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这是月见草,和你一样的名字。”季袭明直起腰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佰月见想起自己就是因为在月亮刚出现的时候出生的所以取名为月见。“它和向日葵很像,向日葵向着太阳开,它跟着月亮,月亮出来了它就开了。”季袭明像是看透了少女,开口解释道。

“那……它和向日葵不就是最佳搭档?一个追太阳一个追月亮。”佰月见打量着这月见草,她还没见过这种草呢。季袭明被她奇怪的脑洞逗笑了,“可我觉得大叔和月见草才是天生相配。”

“月见草的茎生得低,几乎是伏在地面上的。只有在大树底下才能避免被太阳灼烧的风险。只有在它积累了足够的日光与养分后才能在某轮明月下绽放。大树替它遮阴保证它安全,而当月见草枯萎后会成为树底的春泥,为大树提供养分。而大树也会一直等待着月见草的新生。”季袭明认真地说着,长长的睫毛时不时的颤动。

佰月见思索了一下,“好像你说得挺对的。”接着便挽上季袭明的胳膊,“今天我毕业了,你带我去玩吧。”季袭明点了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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