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体设定见合集第一篇
75 两种人生
真嗣看着两个小智在甲板上扭打在一起，就知道他们被送回来时又出了点小问题。
小智仰倒在地上，一只手仍然紧扣着『小智』的手臂，『小智』半跪在他上方，试图压制对方想要起身的动作，但自己的手又挣不脱钳制，两个人像掰手腕似的较劲，波导在周围噼里啪啦乱窜，谁也胜不过谁，谁也都不认输。
真嗣抱起手臂，没有要劝架的意思，雷嗣连声道：“别打了别打了……”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波加曼忙着到处找小光，上上下下乱窜了好几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皮卡丘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睛一闭，铆足了劲，“pika……chu——”
十万伏特电光明亮，两位不服输的少年在强力的电气当中也只有麻痹倒地这一个下场。
“pika。”皮卡丘叹了口气，抖抖耳朵，跑过去一爪子拍上小智的脸颊。
“我知道了啦，皮卡丘。”小智很快回神，压下一时冲动的气愤，一骨碌坐起身来，把帽子扣在被电得张牙舞爪的头发上，向还没缓过来的『小智』伸出手，语气缓和下来，“你没事吧？”
『皮卡丘』担心地推了推还在恍惚的自家训练家，『小智』努力控制自己麻痹的手顺了顺它的毛，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皮卡丘，猛地挥开小智的手，自己站起来，环顾了一圈四周。
这就是平行世界吧……这个世界里，他们会不会还在？
想到这种可能，『小智』的心脏忽然间像是被一只手攥紧了。
与此同时，源治先生见回了自己船上，也不管两个少年的争端，摸摸自己脸上重新长回来的白胡子，慢悠悠走进船舱，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
“感受了一回年轻的感觉，现在又变老咯，哈哈哈！”
“源治先生！你们回来了！”小豪听见声音，从休息室推门出来，面露喜色，“小智呢？”
源治对着门口举了举酒杯，“在外面。”
小豪一脸疑惑，走出去，被甲板上的一大帮人吓了一跳。
“小、小智？有两个！？”
雷嗣微笑着向他打招呼，“你好。”真嗣则只是微微颔首。
小茂和小刚这时也从船舱里出来了，小智朝他们茫然的脸笑了笑，向大家解释了平行世界的事情。
“大家都没事就好。总之，先进来坐吧。”小刚侧身将大家让进船舱，“船就快到卡洛斯了。”
“pochacha！”波加曼急得快要飞起来。
小刚摸摸它的圆脑袋，“好好，我马上打电话给小光，让她来接你。”
『小智』皱着眉，权衡了一下自己干站在外面等船到岸，和进去听这一帮人吵闹这两个选项，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他抱着『皮卡丘』坐在角落一言不发，『皮卡丘』也乖巧地缩在他怀里，似乎在睡觉，众人的目光不禁都落在这个面无表情的『小智』脸上。
『小智』向下拉了拉帽檐。
“那个……”最后还是小刚先开了口，“放心吧，我们会想办法送你回去的。”
“不必了。”『小智』冷冷道，“我会去神奥找帕路奇亚，等船到岸就走。”
小豪有些疑惑，“我们这个小智也就算了，你又不认识这个世界的帕路奇亚，去了……能找到吗？”
“波导一样就行。”
说完他便自顾自靠着墙闭上了眼睛，一副要休息的样子，众人也就不好再跟他说话。
“这……这人……”小豪难以置信地看看小智又看看『小智』，“这人怎么是这样的？除了长相，简直哪里都不像小智！”
雷嗣乐呵呵道：“平行世界的人嘛，可能是因为经历不一样，性格多少都会不一样。”
“那这也差太多了！”
“那你是没看见那个世界的真嗣……”
“哥！”真嗣黑着脸打断了他。
雷嗣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好我不说、我不说。”忽然想起什么，他又道：“对了，我和真嗣也要去卡洛斯，我们参加了联盟的征召哦。”
小智有些惊喜地看向两人，真诚道：“谢谢！”
“又不是为了你这家伙，是为了宝可梦们。”真嗣淡淡道。
“那我就帮宝可梦们谢谢你们！”小智咧嘴一笑。
这边小茂看了好几眼那位来自平行世界的冷漠版本的幼驯染，把手肘搭上小智的肩膀，嘴角勾起一个笑——看到这个表情，小智就知道他要开始算计别人了。
“小智君，平行世界的这个你，战斗力如何？”
小智撇撇嘴，“……就那样吧。”
“十分强大！”源治先生同时出声，接收到了小智略带怨念的眼神，哈哈笑了几声，又继续道：“据我所见，至少波导弹的威力，比起小智你的路卡利欧来也不相上下。至于训练家的能力，目前为止他都没有用精灵战斗过，所以不得而知。”
小茂挑眉，“有意思……小智君，他来都来了，不如试着拉拢他一起对付维度力量。”
小智和皮卡丘对视一眼，“其实我也这样想过，但是……”
“什么？”
“先不管那家伙会不会答应，”小智的目光移向那个靠墙闭目的人，“他的行事方式，我很不认同。”
“哦？”小茂笑了，“比……对这位叫真嗣的、你的劲敌，还不认同？我看他俩挺像的嘛！”
真嗣冷冷地看了小茂一眼。小智也反驳道：“那不一样！是我认为，他不应该滥用自己的力量！”
『小智』的方向忽然发出一声嗤笑，他睁开眼睛，“你凭什么说我滥用力量？”
小智坚定地对上他锐利冰冷的目光，“如果我不拦着你，你不仅要以暴制暴，还会伤及无辜的人！”
“那又怎样？”『小智』不屑地勾了勾嘴角，“关你屁事？”
“你！”小智猛然站起，桌子被撞得狠狠一晃。
“你那个什么‘维度力量’也别跟我说。”『小智』不耐烦地别开脸，“不关我事。”
“我们也不需要你这样自私的人！”
『小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从喉咙里发出几声低笑，表情却阴沉得可怕，“自私？你说我自私？你就不自私吗？”
他那双眸子再次染上狠戾，盯住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在他看来却万分天真的脸，“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无非是自己有了麻烦不能解决，或者是自己没能力还要去瞎管别人的麻烦，带上自己的精灵还不够，还要拉上其他人陪你一起冒险？你凭什么？啊？你这不叫自私吗？”
“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小豪气愤地吼道。小刚等人也都对这番言论一致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
『小智』根本不在意他们是怎样的眼神，只依然盯着小智，扯着讥讽的笑。
“你想过后果吗？如果有任何一个人、任何一只宝可梦遇到危险、受伤、甚至死亡，谁来负责？你？你负得起责任吗？”
砰。
小刚的手掌在桌面上重重一拍，毅然反驳道，“我们作为小智的朋友，也作为这个世界的居民，都做出了我们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也会自己承担责任和后果！请你不要在不了解事件的情况下随意置喙！”
“如果你们死了！”『小智』赫然站起提高了音量大吼出声，双目赤红，“没有人能负责！”
船舱里霎时一片寂静，只有『小智』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皮卡丘』似乎是被惊醒了，抖着身体往他怀里钻，『小智』连忙抚摸它的脊背，即使自己的手也在发抖。
小豪被吓住了，随即感到一阵愤怒，“你这是在诅咒……”
“好了。”小智在这时按住了小豪的肩膀，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目光复杂地看着平行世界的自己，“他说得对。”
『小智』重新坐回角落，干脆把帽子盖在了脸上，『皮卡丘』被他的双臂牢牢笼住。
小智也慢慢坐下了。大家被笼罩在一种沉重压抑的氛围中，一时无人说话。
死亡，是谁都不愿面对的，不管是冒险的人，还是被留下的人。
拳头不知不觉越攥越紧，小智无法忽视心头的疼痛感。他经历过死别，所以更加无法想象任何一位朋友的离开，会让自己怎样的悲伤自责、痛不欲生，即使那只路卡利欧是为了保护世界而英勇牺牲。
现在的大家也都是为了保护世界，才会聚集在一起，可毕竟，是因为他一个人做不到啊，是他把他们拉入了这场危机啊。
而也许平行世界的自己，经历过了更加深入骨髓的伤痛。
他是对的，如果出现牺牲，谁都无法负责。
“狗屁不通。”
小智抬头，惊讶地看向在他印象里第一次说这种话的真嗣。
真嗣的表情很冷静，眼神却灼热如火，把话故意说得很大声，要让『小智』听到，“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生死都要让别人来负责，那是最没用的人。”
他认真地望着小智，目光中带着不可质疑的力量，“这是所有人的战斗，没有人能负责，也不需要有人负责。”
小智忽然就在真嗣的眼神里平静了下来。
是的，这是所有人的战斗，而作为指挥者，他不能动摇，绝对不能。
他转头看向窗外，蔚蓝的海面上已经能望见卡洛斯地区的陆地，仍显青涩的脸庞上已然磨砺出一种千锤百炼的坚毅。
“我不怕，我绝不会输。”他回头，对伙伴们露出暖阳般的笑容，“因为我有你们在。”
————
船靠上卡洛斯地区的岸边。
『小智』撑着船边缘的栏杆翻跃而下，不疾不徐地往一个方向走去。
“少年。”源治先生突然一掌拍上他的肩，宽厚的手掌传递过去一股压力和热量。
『小智』停下步子回头，没什么表情。源治道：“死亡，只不过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重要的是如何迎接它。”
『小智』垂眸，拉了拉帽檐，闷不作声地点点头，转身就走，却又被小智拉住了。
源治退开，给他们留了空间。
『小智』看向另一个自己，看那双也许不曾失去过温度、不曾拥有过仇恨的眼睛。他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流血。
小智诚挚道：“你去神奥的路上，也许会知道这个世界所在经历的事情。如果你到那时选择成为我们的同伴，就让帕路奇亚送你去‘奇点世界’吧。”
说完小智便笑了笑，放开了他。『小智』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皮卡丘』，表情晦暗不明，伸手轻轻摸了摸它的耳朵。
他忽然开口道：“第一次，我想要阻止超梦和梦幻的争斗，冲到了它们中间，绝招从两边向我接近时，爸爸推开了我，他死了。”
小智震惊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
“第二次，”『小智』声音平静，继续说着，“世界之树因人类闯入而产生了排异反应，为了拯救那棵树，我决定献出我所有的波导、所有的生命力，路卡利欧推开了我，它死了。”
小智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大睁的双眼已然爬满了血丝。
『小智』抬起头，同样通红的双眼里凝聚着浓浓的恨意、懊悔、痛苦。
“他们是代替我死的。我无数遍地想过无数种如果，如果我不多管闲事、如果我没有拉上他们一起参与进事件、如果我可以再强大一些、如果——”他的话语因颤抖和哽咽戛然而止，胸口大幅度地起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们迎接死亡时，在想什么呢？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呢？有没有想过，我该如何迎接他们的死亡呢？”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皮卡丘』撑起身子用额头蹭了蹭他的下巴。
“你很幸运，你真的很幸运。但我，我不要同伴，也不要麻烦，我只要变强，付出一切地变强。”
然后他大步往前走去。
“他们……”泪珠从小智的眼眶中不可抑制地掉落，『小智』的背影在他视线里模糊无比，“他们只是想要保护你、保护世界，就像你想要保护他们一样。”
『小智』没有回头，“我知道，但我不接受。”
————
小智一行人到达了卡洛斯一处森林外围的集合点。
不知道小智和平行世界那个『小智』说了些什么，一路上大家都对他红红的眼眶有些担忧，但问起的时候小智只是摇摇头不说话。
好在他似乎自己慢慢整理好了情绪，现在看上去已经没事了。
樱木所长带着阿勃梭鲁、蓝鸦和比克提尼在此等候多时了，小光也从神奥赶到了这边，一和波加曼见面就用力抱在了一起。
“波加曼！突然消失担心死我了！”
“pochacha！”
小智笑看他们俩眼泪鼻涕直流，“好啦好啦，这不是平安见面了吗，别哭了。”
小光抱起波加曼，用手背抹了下眼睛，开心地点头，“嗯！啊对了，小智你打算把我分配到哪个区啊？”
“啊？”小智一脸疑惑，“我分配什么区？等等，小光你也……”
“对啊！我当然参加训练家征召了啊！”小光理所当然道，“毕竟是这么重要的事，我也想出一份力，而且是小智你来领导嘛！”
“分区的事情是我们在负责。”一位君莎小姐走过来解释道，接着对小智敬了个礼，“您好，整个卡洛斯地区总共四十五片有负能量出没的森林、一百三十七个驻扎点，已将响应征召的近四千名训练家分配完毕，这里是名单。”
“卡洛斯地区娑罗市的君莎小姐——”小刚一个滑跪单膝跪地举起一束路边现采的花，“您的头发比您上次刊登在安全知识杂志封面上的照片长了一厘米，显得您的魅力更加地……麻、麻了……”
“嘁。”不良蛙第无数次拖走自家训练家。
“到底是怎么认出来的啊喂？”小豪无语道。
小智翻看了一下厚厚的名单，在里面看到不少熟悉的名字，不禁露出一个感动的笑容。
真嗣、雷嗣和小光问过了自己被分到的区域，君莎便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话，叫人派几只骑乘宝可梦过来送他们。
不用想，这些骑乘宝可梦一定来自阿罗拉。
小茂前往指挥部，小刚前往医疗部，小豪由于年龄不足不能加入征召队伍，便和樱木所长一起负责操作一些观察地形用的无人机。
小智和宝可梦们向几位朋友挥手道别。他还要向君莎小姐了解铲除梦幻计划组织的情况。
忽然间，一阵熟悉的悸动在体内涌现，小智转身望向森林，甲贺忍蛙从树上跃下，忠诚地站了在他面前。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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