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手机铃声刺破黑暗。阮一宁从混沌的睡梦中惊醒,摸索着按下接听键。
阮一宁妹妹姐...
电话那头,小雨的哭声像刀子一样扎进阮一宁心里,
阮一宁妹妹妈妈...妈妈在医院...
阮一宁瞬间清醒,猛地坐起身:
阮一宁怎么回事?
阮一宁妹妹爸...爸爸回来了...他们吵架...然后...
小雨抽泣着说不下去,背景音里传来医院广播的模糊声响。
阮一宁哪个医院?我马上到!
阮一宁挂断电话,双手抖得几乎握不住衣服。她胡乱套上外套,冲出酒店房间。电梯太慢,她直接冲向楼梯间,三步并作两步往下跑。
陆沉阮一宁?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回头,看到陆沉站在走廊上,一脸惊讶,
陆沉出什么事了?
阮一宁我妈妈...在医院...
阮一宁的声音哽住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陆沉二话不说,转身回房拿了车钥匙:
陆沉我送你。
凌晨的北京街道空荡冷清。陆沉的车速很快,但出奇地稳。阮一宁紧握手机,不断刷新小雨发来的定位。
陆沉你妈妈...情况怎么样?
陆沉谨慎地问。
阮一宁不知道...
阮一宁盯着窗外飞逝的路灯,
阮一宁小雨只说她在急诊...
陆沉不再多问,只是默默加快了车速。
朝阳医院急诊部的灯光刺眼而冰冷。阮一宁冲进大厅,一眼看到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小雨。妹妹小小的身影孤零零地坐在塑料椅上,怀里紧紧抱着那个锦鲤钥匙扣。
阮一宁小雨!
阮一宁跑过去,一把抱住妹妹,
阮一宁妈妈呢?
小雨抬起泪痕斑驳的小脸,指向走廊尽头的诊室:
阮一宁妹妹在...在里面缝针...爸爸用烟灰缸...
阮一宁的胃部拧成一团。她让小雨留在原地,自己走向诊室。透过半开的门缝,她看到妈妈侧躺在诊疗床上,医生正在处理她额头上的一道伤口,血迹已经干涸,但伤口狰狞地咧着嘴。
阮一宁妈...
阮一宁轻声呼唤。
阮淑慧转过头,看到女儿,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阮一宁母亲一宁...你怎么来了?明天不是还要拍戏...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阮一宁的防线。她冲过去,小心地握住妈妈的手:
阮一宁都这样了还想着我的戏?到底发生了什么?
医生识趣地退出诊室,留母女二人独处。阮淑慧叹了口气:
阮一宁母亲他...回来拿东西,看到茶几上的电影宣传册...
她指的是《逆光生长》的预告材料,
阮一宁母亲说我们母女串通好了要丢他的脸...
原来继父得知阮一宁参演电影即将上映的消息,怒火中烧,认为这是对他权威的公然挑衅。
阮一宁他用烟灰缸...?
阮一宁的声音颤抖。
阮一宁母亲我躲了一下,只是擦伤。
妈妈轻描淡写地说,但阮一宁注意到她手臂上的淤青和嘴角的裂痕,
阮一宁母亲小雨报了警,他跑了...应该暂时不敢回来。
阮一宁紧紧抱住妈妈,闻到她头发上残留的血腥味和医院消毒水的气味。这个曾经在她心中无所不能的女人,此刻显得如此脆弱。
阮一宁我去跟导演请假,
她坚定地说,
阮一宁这几天陪着你...
阮一宁母亲不行!
妈妈突然激动起来,
阮一宁母亲这是你的工作,你的责任。我没事,真的...
正当两人争执时,阮一宁的手机响了——是副导演,通知今早六点要拍日出戏份,所有演员必须五点到位。
挂断电话,阮一宁陷入两难。妈妈需要她,但剧组上百号人等着她...
阮一宁母亲去吧,
妈妈轻轻推她,
阮一宁母亲小雨和我会去外婆家住几天。你专心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