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衣绳还悬着半干的围裙,
肥皂泡在搪瓷盆里,晃成
您最后一次揉皱的眉心。
我数着抽屉里的顶针,
金属的凉 漫过指缝时,
总撞见您弯腰,把月光
缝进我袖口磨破的补丁。
风又在翻动晾衣杆上的床单,
像您总也抖不完的牵挂,
而我碰倒的热水瓶,
正以一声闷响,替我
喊出那个,被蒸汽模糊的称谓。
此刻所有未关的窗,
都在等一缕熟悉的脚步声,
而我攥着半块您腌的咸菜,
在异乡的夜里,嚼出
整个故乡的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