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楚辞……活不久了……

阳光透过病房的窗帘，洒在江燕的脸上，他微微睁开眼睛，感到身体的疲惫正一点点消散。这些天，他一直躺在病床上，与伤痛和回忆抗争。而此刻，他终于感觉身体有了些力气。

　　医生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他清楚，那个在车祸中受伤更重的人，楚辞，至今仍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未卜。

　　江燕努力让自己坐起身，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坚定：

　　“医生……我现在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能带我去看看楚辞吗？”

　　医生听到这话，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沉默了一会儿，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悲哀，然后缓缓开口：

　　“江燕，你要有心理准备……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已经昏迷了好几天，身体各项指标都在下滑，现在只能靠呼吸机维持生命……可能……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江燕的身体微微一颤，仿佛被这句话击中了要害。他想起了那个可怕的梦境，楚辞在他眼前消失，化作一片虚无。难道，那真的是不祥的预兆？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焦急：

　　“医生，告诉我他在哪儿，我想马上去看他！”

　　医生看着江燕急切的眼神，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好，我带你去看他。”

　　江燕走进病房的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眼前的情景让他心中一紧，尽管医生已经详细地说明了楚辞的病情，但当真正看到楚辞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瘦骨嶙峋，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和维持生命的仪器时，他还是忍不住心如刀绞。

　　楚辞的脸色毫无血色，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机。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起伏都显得那么艰难。旁边的心电图上，微弱的信号线还在跳动，

　　那微弱的“滴滴”声，像是在提醒着江燕，楚辞还活着，但生命却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江燕的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个可怕的车祸场景：

　　当时，他们正行驶在一条狭窄的山路上，突然一辆失控的货车冲了过来。就在那一刻，楚辞毫不犹豫地将他紧紧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了致命的冲击。那一刻，江燕只听到楚辞的喊声，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如今，楚辞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沉睡。他的手无力地垂在床边，手指微微蜷缩，似乎还在下意识地寻找着什么。江燕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轻轻握住楚辞的手，那双手冰凉而瘦弱，与他记忆中那个温暖而有力的楚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阿辞……”

　　江燕的声音哽咽了，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但泪水还是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他轻轻呼唤着楚辞的名字，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愧疚和自责：

　　“阿辞，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这样……”

　　江燕知道，楚辞的时间不多了。医生已经明确告诉他，楚辞的生命体征正在一天天弱下去，尽管医护人员已经竭尽全力，但他的伤势实在太重，身体的机能正在逐渐衰竭。江燕的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噩梦，醒来后楚辞还能像往常一样，笑着对他说：

　　“没事，我没事。”

　　他轻轻抚摸着楚辞的脸，那张曾经充满活力的脸如今却毫无生气。江燕轻声说道：

　　“阿辞，你一定要醒过来，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

　　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心电图的“滴滴”声，江燕紧紧握住楚辞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他的生命力传递给对方。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只能默默地祈祷，希望奇迹能够出现，让楚辞重新睁开眼睛，回到他的身边。

　　也许是上天的垂怜，楚辞在江燕的呼唤下，终于缓缓地醒了过来。他的意识从黑暗中逐渐苏醒，耳边传来江燕焦急而略带颤抖的声音，仿佛是穿透迷雾的光，将他从昏迷中拉回现实。

　　当楚辞微微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江燕那张苍白却透着一丝宽慰的脸。

　　他的眼神中满是疲惫，头发凌乱地垂在额前，但看到楚辞醒来，他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欣喜，仿佛所有的担忧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楚辞看着江燕，心中也微微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的面色依旧苍白，但至少没有大碍，这让楚辞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微微动了动身体，试图让自己坐起来，但身体的虚弱还是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江燕看到楚辞醒来，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一把抓住楚辞的手，紧紧握住，眼中满是惊喜和欣慰。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哽咽：

　　“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然而，这份欣喜并没有持续太久。江燕的情绪很快又转为伤心，他的笑容瞬间消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楚辞看着面前的江燕，他的神情在短短几秒内从欣喜若狂转为伤心欲绝，情绪的起伏让楚辞心底不由得一愣。他轻轻拍了拍江燕的手背，安慰道：

　　“别这样，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放心，我不会这么轻易就倒下的。”

　　江燕抬起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看着楚辞，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楚辞活不久了……生命体征正在一点点减弱……这些话如同沉重的枷锁，一直紧紧地围绕在江燕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的心被恐惧和绝望紧紧攥住，但他却不愿意相信这一切。他不信邪，猛地松开楚辞扣在自己手上的手，转身冲出病房，想要去找医生。可他的脚步才迈出没几步，身体就因为过度的慌乱和疲惫而失去平衡，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勉强稳住身形，却发现自己连站稳都如此艰难。

　　病房里，楚辞看着江燕的背影，刚缓过来没几秒，突然又开始剧烈地咳嗽。他的身体在病床上剧烈颤抖，每一声咳嗽都像是在撕裂他的肺腑。

　　没几下，他便咳出了鲜红的血，那血喷溅在氧气罩上，糊住了整个面罩，让他的面孔看起来格外狼狈。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奈的平静。

　　江燕把医生叫过来后，刚推开门就看到了这一幕。他瞬间吓傻了，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本能地冲到楚辞身边，看着他吐着血，愣在原地。他的手颤抖着伸向楚辞，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和不解，嘴里不停地重复着：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医生看到这一幕后，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迅速联系了外面的柜台，紧急叫来了很多护士以及其他医生。

　　病房里瞬间变得忙碌起来，各种仪器的声音、医护人员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可这一切都无法掩盖楚辞身上那逐渐黯淡的生命气息。

　　“病人内脏破裂……”

　　一位医生皱着眉头，语气沉重地说道。

　　“没几天了……”

　　另一位医生低声补充，声音中带着无奈和惋惜。

　　江燕听到这些话，身体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猛地一震。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的一切仿佛在瞬间变得模糊起来。他的手紧紧抓住楚辞的手，仿佛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在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平静：

　　“医生，求求你们，一定要救他……求求你们……”

　　然而，医生们只是无奈地对视一眼，继续忙碌着。他们知道，面对这样的伤势，能做的已经非常有限。

　　江燕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沉入了谷底，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为什么梦境真的成真……为什么做的梦是真的……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