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你就听说七连完全拆分了，最后一批也被分走了，你不知道要不要去看看高城。

七连在他的手上改编，这对他来说过于痛苦。

最后，你站在团部操场，远远地看着他和许三多训练，没敢凑近。“哼哼，当初走得时候没敢看我，让你和三多这个闷葫芦呆着，好好治治你。”想起电视剧里的画面，你还是觉得很有意思。

没忍住，被你脑海里脑补的画面笑到了，嘴角咧开了。

“你自己一个人站在这儿，笑什么呢？”身后，伍六一过来了。

“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走路怎么没声音的？”你瞟了他一眼。

“你这侦查能力可退步了啊，我都放重脚步声了，你还是没听见。”他看了看你，又看了看操场，“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还能想啥，看咱连长是怎么被三多收拾的呗。”你抬抬头，示意他看着那边。

“就三多，能收拾连长？我不信。”伍六一坚决不认同你的话。

“就咱连长那么多话，三多又不爱说话，而且，三多本来就怕连长，更不会跟连长多说什么，你就看着吧，早晚，给咱连长憋死！”

伍六一挠头，伍六一觉得有点儿道理。

“再说了，你看看还有比三多更自律的兵吗，他就是个机器，你看看，咱连长这不是给带的一块来训练了。”

“你说的是有那么点儿道理。”

“算了，你回队吧，我再观摩观摩。”

“别介，你还没有问我过得好不好呢。”

“这有什么好问的，都在一个团，离得这么近，你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吗，军械库的工作已经上手了，我明天还过来呢。”

“你老过来，有没有影响啊。”

“这有啥影响。快回去吧，你排长看你好几回了。”

伍六一跑步回去了，你最后也没上前，看了一会儿，又回去了。

接下来的一个周，你的日子跟固定了似得，每天上午完成工作，下午去操场晃悠，在高城面前彰显彰显你的存在感。但那个瘪犊子的玩意儿，自己当没看见你就罢了，还不让三多过来跟你说话，一看见你，拎着三多就走，坚决不给你上前搭话的机会。

“玛德”你站在原地，双手叉腰，被高城这一连串的行为弄得无语至极。

伍六一过来了，“你跟连长吵架啦？”他看了会儿高城和许三多的背影，又歪头看了看你。

“没有！”

“连长看见你就走，你少唬我。”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我走了。”你瞪了他一眼，心想，“知道还问。”转身走了。

伍六一扣着脑壳，“我这又怎么招着他了？”

高城高升的消息传的很快，人是午饭时被叫走的，消息是午休时传到你的耳边的。

听到这个消息，你照常进了办公室，翻开桌子上的文件，继续工作。为了每天下午去刷存在感，你也是付出良多，最起码午休时间是交代出去了。你写写画画，动作很是娴熟，但人就是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你来到这里快半个月了，高城也要调走了，但在这一段时间里，他愣是没来找过你一次，你理解他，所以尽快地适应这里的生活，然后腾出下午的时间，每天过去找他。可是，他一直躲着你，就让你头疼了。

想着想着，你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抽屉满满当当的，有文件，笔，各种各样的糖，肉干等等，里边各种东西都有。你的手伸进去扒拉了两三遍，终于在角落里翻出了一包皱巴巴的烟，是最便宜的一种，你也忘了什么时候到你这里的。

是一盒春城，两辈子就一次抽烟经历，这烟好不好，你也无从判断。你拿着烟思考了一会儿，打开了烟盒，从里边抽出一根烟，学着高城、伍六一他们的样子，放在嘴里叼着。又从不知道的角落里翻出来一个打火机，磕磕绊绊地点着了烟，长吸了一口。可能你还有抽烟的天赋，或者看伍六一他们天天抽烟，看出来经验来了，两年之后再尝试，居然没出错，也没有被呛着。

你每次都是深吸一大口，这个烟燃得很快，你坐在椅子上，抽完了一根烟，这会儿，再也不会闯进来一个伍六一来教训你了。

你俩已经不在一个连队了，他管不到你了。

烟抽完了，办公室里没有烟灰缸，你举着烟蒂，左右观察，桌子上不知道哪来的一个破板子，你半站起来，伸长了手，把那破板子够了过来，把烟蒂摁在上边，算是灭了烟。

你在想什么呢？你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光秃秃的。在七连长出了血肉，长出了精神，七连散了，你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按部就班，像一潭死水。

你今天下午没有去小操场打卡，在办公室消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晚上，宿舍，你收拾完自己，拿着专业书在自己的宿舍看。

“桑子啊，你要不去七连看看？”主任擦着脚，对你说。

“前几天天天见，连长明天一早就走了，这么晚了，就不去打扰了吧。”

“你听我的，你就去吧。”主任端着洗脚盆站在了你的身后。

你没说话。

“你看看你，书都拿反了，这是哪家的看书方式啊。”

你连忙将书调整过来，低头看过去。

主任哈哈地笑了起来，“骗你的，没拿反。”

你把书扣下，深吸一口气，抬头。

主任连忙开口，“你看看你，魂儿都不在这儿了，就去看看吧，啊。虽说也在一个师，但总归再见不方便不是，去看看去啊。”

你站起身，跟主任敬个礼，就出门了。

主任在你后边说，“今晚别急着回来了，大半夜的，不好在乱走。”

你走得更快了。

你到七连的时候，还没到熄灯时间。

高城正在把自己的家当赠送给三多，你没敲门，直接进去了。

“你怎么来了。”

“桑桑子，你咋儿来了。”许三多看见你，是真的高兴。虽然每天都能见面，但这还是你离开七连以后，你们两个第一次说上话。

高城的表情很复杂，你想懂一下，但是太累了，你当没看见。

“想你们了，来看看。”

许三多高兴地露出了一口小白牙，“我也想你，桑子。”

高城站在旁边，一会的时间一百个动作，一会儿扣扣脑壳，一会儿整理整理桌子，看起来忙得很。

你跟三多寒暄完，把视线移向高城，三多跟着转移视线，，“连长，桌子上的东西都是齐的，你别弄乱了。”说着，三多还上前把高城弄歪的书理了理，摆齐了。

高城看起来更局促了，他收回手，在腿边贴着，又有点儿恼羞成怒，“刚拿过来的东西有点儿乱，我帮你收拾收拾。”

你就看着他这一些列动作，盯着他的脸看。

渐渐地，高城安静了，三多看着这古怪的气氛，也安静了，他退后一步，站在角落，左瞅瞅，右看看，看着你们两个。

你开口了，“三多，我想跟连长聊聊，一会儿过来陪你。”

“好”三多看着你回话。

你上前一步，扯着高城的胳膊，就拉着他往高城的办公室走。

他总算是回神了，“注注意影响啊，我我跟你走。”

进了办公室，你关上门，松手，门开了，你又关上，松手，门又开了，你生气了，使劲摁着门，“你这什么破门，为什么关不上。”

高城站在你身后，这个二愣子，居然没想着帮帮忙，“之前被三多踹坏了，没来得及修呢。”

你气咻咻地松开了手，揪着高城的衣领子，把他按在了门上，“我走的那天，你为什么不看我？前几天我过来，你为什么不过来跟我说话？今天你接到调令之后，为什么不过来找我？”说着说着，你的声音有点儿不稳。

在这个世界，你对七连的人，有一种依恋。

你看着高城的脸，他露出一种悲痛的表情，很无力，很自责，还有一些，“你不恨我吗？”他说。

“我不恨，我不恨，你为什么都快走了，还不敢来看我。”你理解他的痛苦，但痛恨他的逃避。

高城没有说话，半垂着眼。

你不知道要如何说，要如何表达，你凑过去，嘴巴撞在了他的下巴上，你咬了一口。又接着往上，顺着嘴角，咬上了高城的下嘴唇。用你的小尖牙，恨恨地磨着。很快，就破了皮，咬出了血，咸咸的、腥腥的。

他就倚着门，看着你的动作，不挣扎，不反对，甚至是低下头，减轻你的负担。

你松开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愿意看看我。”

高城伸手搂住你，“我我对不起你，他们都在战斗连队，只有你去了后勤，我去找了团长，我没能把你调出来。你这些年的训练，你的荣誉，你的战斗人员的价值，都被否定了，磨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