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水里有什么美味,可能你猜不到叫鸡头米的蔬菜。
第一次听见姐姐给妈妈说鸡头米的时候,我决没想到居然是一种可以食用的东西,我听话也没听全,光听了一个半句就记不得什么了,到晚上还没想明白鸡头米是个什么玩意儿出来,就想着什么鸡头?什么米?又或者什么鸡米?
然后从未见过鸡头米一面的我就开始自己想象它应该是个什么样子,在我的描绘下,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怪兽,头顶还有两条长长的须上面长着眼睛,我想着那蜗牛的眼睛害怕人家的触摸,一摸就会躲起来,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儿的胆小呢。
又听见说,哪里哪里有个小池子,里面有荷花荷叶开着,前面哪位同学放学的时候跳进水里摸了几颗,听他们说那个种子可以吃,清香的。
我咂吧咂吧嘴,清香的?那可能也许还非常非常的甜吧,可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呢?我可是好了大奇了,从没见过的东西总是使人兴趣盎然。
可是我始终也没亲眼见过生长在水里的鸡头米呀,只剩假想了,有时候,夏天来了,荷花一朵一朵的蔫儿了,掉了一池子的瓣儿,金黄的莲蓬头开始生长,花蕊逐渐脱落,莲子越长越大,莲蓬头的颜色也越长越深,如果不教人去管他,他能长成乌黑乌黑的外皮来,到最后,那绿色的莲蓬头也变得黑漆漆,在旱风里枯萎、干涸到没有一丝水分,只需要用手掌轻轻一捏就掉一地残渣碎屑。
能跟夏天联系在一起并给人一种清凉的感受的东西都叫人稀罕,每每池子里撑起一朵朵巨大的荷叶时,我都会联想到鸡头米。
我最喜欢在穿着短袖短裤的热天里,跑去池子边摘嫩荷叶,第一朵荷叶做帽子,第二朵荷叶挂肩膀上做衣服,第三朵荷叶别腰上就是裙子啦!采荷花我倒不是很舍得,因为荷花可以长成莲子,采下来就只能看一会儿等蔫儿吧了就没用了,如果让她长在水池里,那就可以一饱口福了。
村子里多得是荷田,邻居大娘家门口就是一大片,天热了,我就蹦蹦跳跳的卷起裤腿子摘了,我不喜欢吃太大的,因为里面有芯,莲芯子苦得很,妈妈说那是因为他是中药材,良药苦口利于病,教我可以吃,我总是摇摇头就跑去玩了,那玩意儿苦涩得很,就算是给个棒棒糖为报酬让我吃那东西我笃定都不会为之动摇,就像新鲜折耳根、鱼腥草那些东西我都是很不爱尝试的,吃进嘴里苦涩的味道就盖过了所有的其他的味道,比都是虫子的中药还要让人膈应。
这习惯我都保留至今了,偶尔瞧见人家挑个背篓吆喝着卖莲子,就算买回来了,我也会一个一个仔细的剥开莲心,耐心的挑莲子白净的肉吃。
后来,我离开了那座单纯又安逸的大山后,也常常会在炎热的气温中回忆起那些已经过去了的事情,有温情,有快乐,还有美好的时光,人总是要长大的,总要向前看,不能总当自己是个小孩子,那时我期待的想要成为一个所谓的大人,却分不清长大是好还是不好,不过,总是明白一个道理,时间的车轮总是要向前滚的,不论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如果你回头看去,就会收获毂辙,那是时间给的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