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跖被抓的消息传来，墨家的人皆是焦急不已，白凤此时出言讽刺更是火上浇油，不过几息便又吵了起来，你的思绪却回到了三天前。
卫庄回来后时间并没有给你们足够的喘息时间，你看着对面站着的盖聂眼中闪过势在必得。
察觉到星魂那一刹的杀气后你眼中生起了些怒气。
“小孩，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帮你们找到那个女孩我们的交易就已经结束了。”
星魂听出了你暗含的威胁，自己居然无法评估处眼前这个女人的实力，星魂冷哼一声身影消失在林中。
“现在……就剩我们了”你语气中是止不住的兴奋。
“难道，月儿是你……你们把月儿怎么样了”雪女猛然意识到你们口中的“那个女孩”便是高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你挑挑眉。
“师姐……”盖聂想要制止你的话却突然陷入你眼眸中的那抹红光。
“闭嘴，过来”
众人只看到盖聂像是陷入了回忆，眼神空洞，迈着步子向你走去。
“你做了什么！”不知是谁喊出声。
“师姐”盖聂的神情柔软了起来，乖乖的站在你身后。
你踮起脚抚上他的发：“这个世上没什么值得你在意的，除了鬼谷。”
盖聂点点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在意，除了鬼谷”
你陷入到喜悦之中，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卫庄阴沉的神色。
“师姐”
忽然被打断，你有些不悦，但转念一想蛊术已经成功，心中阴云散去了大半，脸上重新挂上笑看向卫庄。
卫庄想要开口，视线中却突然多出一抹青色。
“这么重要的时刻，你来迟喽，子房”
哪怕是你也没有想到张良此时会出现，你把盖聂拉到身后做出防备的姿态。
“子房，你是要插手流沙与墨家的斗争吗。”
张良摇摇头，开口的话却是劝和。
“哼，就算是要联手，起码要把盖先生放了吧。”大铁锤愤恨的看着你。
张良似是才意识到盖聂在你身后，眼中划过讶异。
“这是？”
你脸色阴沉：“放？小聂原就是我鬼谷的人，如何能称得上放？小聂，你要离开吗”
盖聂脸色不变，依旧是垂眸站在你身后：“除了鬼谷，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我相信她不会伤害盖先生的，其实我今天是想要大家看到一个人。”
树影中显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显然，你们都认出了他。
“无双？”你和赤炼轻声呢喃。
你感到事情似乎朝着自己不可预料的事情发展，这种事情超出自己掌控的感觉并不好受，感受到你的急躁，卫庄将手放到你的肩头安抚。
“......这是流沙欠墨家的人情。”
你沉着脸却发现卫庄似乎有些被说服了。
“小庄，你想要和墨家联手吗”你低声询问，但以在场人的功力，你这句话清楚的传进了众人的耳中。
“你说的的确很有意思”卫庄并不是在回答你。
你知道卫庄心中还是在乎张良这个朋友，毕竟张良也曾是流沙的创始人。
卫庄有些犹豫的看着你，你的眉心却舒展开来：“如果我带着小聂就此离开，对你也太不公平，想做什么就去做。”
“吵死了”你的思绪被吵架声拉回来。
在场的人都噤了声，盖聂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将手放到你的耳边，你神色缓和了些，卫庄察觉到这些冷哼一声。
“各位请就此停手，这只是一个误会，盗跖兄被擒，是他和我的一个约定。”
“你似乎很喜欢迟到”你望向张良。
意识到自己惹你不悦张良轻咳一声：“有些事情耽搁了。”
你把玩着盖聂的手无心听他们的计划，等张良去而复返时你才意识到他真正的目的。
“让小庄去噬牙狱，张良，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你面露狠色，说话间已经将盖聂手中的木剑横在张良脖间。
“子房，你不能让他去，你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赤炼也有些着急。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张良垂下眸，想到当年的事也有些沉默。
“好，我答应你。”
你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小庄，你疯了吗，你不能去。”
“我已经决定了”
“我说，你不能去”你紧紧盯着卫庄，拿剑的手都在颤抖。
卫庄对上你的眼神却丝毫没有退让之色：“师姐，我不是当年的卫庄了。”
“他不能去，把小跖和庖丁的性命寄托在这个人的身上，我不能答应。”
“好，那我和小聂一起去，”你扭过头冷冷的看着张良：“你满意了吗，子房。”
赤炼利用蛇找到了噬牙狱的入口，你们三人成功将盗跖和庖丁救出，在玄武内部，你靠在盖聂身上，你本就不善水下作战，一路下来呛入了不少水，盖聂换了个姿势让你能靠的更舒服，你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因此也错过了盖聂眼中一闪而过的赤色。
你喝下卫庄端来的药有些不满的抬起头：“为什么只有我要喝。”
“你身上的伤远超于我和师哥，在此之前，你究竟遇到了谁。”
“一个小孩，两个女人，小庄，你问的有点多了，我们三个半斤八两罢了。”
神农令牌现世，你隐约察觉到江湖上的不太平，直觉告诉你如果再不离开将会发生不可控的事。
“离开？现在？”张良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行，若是离开也要把盖先生留下。”
你没有过多废话，拿起软鞭直攻大铁锤，在他倒下的那瞬间在场的人都察觉到你动了杀心。
“我没有耐心陪你们玩这些游戏，都给我滚开”
你眉宇间的烦躁越来越深，一柄木剑隔开你和他的距离，你回过头带了些不可置信，你有些慌乱的想要继续催动蛊虫，心口却蓦然一痛，口中喷涌出一口鲜血。
哪怕是再迟钝，你也知道自己被阴阳家摆了一通。
“为什么”你不甘心的看着盖聂。
在你倒下的瞬间卫庄闪到你身边接住你，你借着他的力道支撑住自己以至于不在众人面前展现出自己狼狈的一面。
“师姐，我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你说过，不会背叛鬼谷，你说过不会背叛我。”
你推开卫庄，向前两步抓住盖聂的衣领：“回到从前不好吗，你不是也喜欢那样的生活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背叛我。”
盖聂闭上眼不去看你神经质的样子：“师姐，你错了，我没有背叛鬼谷。”
“你就是！”你的声音几乎要穿破整个屋子.
卫庄上前将你拉开：“师姐，冷静一点。”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我们三个就能回去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
盖聂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和你交流了，他想起在鬼谷的时候，虽然你从未表达过，但他知道，更多的时候你是支持卫庄的，在思想观念上，你和卫庄总是能不谋而合，而区别在于，卫庄嘲笑他太过天真，而你却是想要同化他。
你回过头想要在卫庄眼中得到答案，却看见他也皱起眉，一瞬间，你有些慌了神，你知道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会得到卫庄的支持，这是你最满意的地方，卫庄会甘愿为你低头，每每想到这，你总是为此得意，而现在你似乎是真的孤立无援。
“小庄？”你试探的语气让卫庄有些恍惚。
空气快要凝固，你望着卫庄的眼神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最后的一线生机。
恐慌在你的心中越来越深。
你少时曾被鬼谷的仇家抓到，在经历过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后，你的思想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盖聂和卫庄并不是没有发现，只是在看到鬼谷子对你的放任后他们也没了办法，自此之后你的记忆中在鬼谷时的三人行成了你的执念。
初时并没有多么严重，直到你意识到纵横之争似乎真的是以性命为赌注，在你的干涉下，纵横有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你开始变得贪心，甚至恨上了鬼谷百年不变的传统。
既然得不到，那么毁掉就好了，你心中想到。
于是你也这么做了。
你从没想到过盖聂会伤你，你也无法想象那个场面，可是肩前那刺眼的鲜红告诉你，他确实那么做了。
“为什么”
“我们终究会走上不同的道路，师姐，不要一直沉溺在过去。”
“沉溺在过去”你重复咀嚼这五个字，忽然笑了出来。
“原来在你眼里，我们的情谊已经是过去了吗”
“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很好，那就向我证明你是对的，我会一直看着你们，直到死亡”
你深深的看了一眼盖聂和卫庄，转身离开。
“师姐，你要去哪”
你没有回答卫庄。
没有人注意到，盖聂和卫庄的眼中划过熟悉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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