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过后高默承被一个太监拦下,两人往其他地方走去。过往的大臣见怪不怪,这太监是皇上身边的人,这半个月皇上时不时就让他来拦摄政王,也不知道他们又在商量什么事。
想到如今身在摄政王府不知情况如何的丞相,不少人暗自唏嘘——对外说是监督,可谁不知道这是想把人彻底捏在手里?人都没办法行动,夺权还不是轻而易举。
说不定他们已经在讨论着把什么样的酷刑施加到丞相身上了。
一个大臣回到家里,看见过来迎接他明显有事要问的两个儿子,叹了一口气:“想问什么就问吧。”自己就两个儿子。大儿子是驻守在秋宁城的士兵,现在将近新年,他分到了名额回来过年;小儿子是秋闱学子,考了个不错的成绩,却也因为参加了那场跪宫门让人担心遭受牵连。
两个儿子对视一眼,大儿子率先开口道:“请问父亲可有丞相的消息?”
大臣摇摇头。
小儿子有些急切地询问道:“那……”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压低了声音:“那摄政王也没有什么动静吗?”
大臣也压低声音道:“倒不像有什么大动作,只是最近总被留在宫里,跟皇上谈论什么事。”
“现在这种情况,他们谈的不就是——”小儿子险些脱口而出,好在大儿子拽了他一把。大儿子上前一步,沉稳道:“不知父亲怎么想?”
“丞相和皇帝相比起来如同云泥。往日丞相一心放权也就罢了,大家都看破不说破,可现在……”大臣叹息道,“要是没有王爷,这场斗争毫无悬念。王爷捏着兵权,丞相深得民心,若是他们可以合作,那……”那干脆直接推摄政王上位好了。反正摄政王血统上没什么问题,能力也强,管理朝政时唯才是用,在先帝留下的一堆烂摊子里拾掇出八年的太平。要是再加上丞相辅佐,国家甚至能比太宗时的盛世更加繁荣。
只是这些也不是他们这些小官能决定的。
大儿子也明白他的未尽之语,沉吟片刻后又问道:“父亲看来,丞相和王爷关系如何?”
大臣回想起什么,叹气声都大了一点:“只能说太差了!我记得几个月前丞相上朝奏千字本那天,丞相好好走在路上,正要进宫呢,摄政王府的马车忽然就冲着人过去了。要不是丞相躲得快,被那些马匹踩死都有可能!这不是关系差故意找事?”
“爹你怎么确定就是摄政王的马车?”小儿子好奇道。
“你们平日里忙,应该是不知道。”大臣道,“前年王爷差人做了一辆金琉璃顶马车,精细奢侈至极,做了整整一年,用四匹战场上下来的烈马拉着,京城里没有第二个人有财力做这样的马车。只是不知为何王爷不常用,不过旁人一看也认得出来。”他想了想,又道:“但是那天王爷与丞相乘着那辆马车一聚后,王爷似乎就把那马车拆了,可能是因为不喜丞相坐他的马车。”
大儿子却不这么想。他是跟王爷一起打过仗的,知道对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糟蹋一辆马车。况且曾经在秋宁城,王爷亲口说过很敬佩丞相,又怎么会突然不喜?唯一的可能就是丞相那天跟王爷说了什么,让王爷愿意拆了马车。
听说那之后秋宁城收到了一批额外的军饷和马,他可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他问道:“那丞相从天牢里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大儿子刚说完,小儿子就愤愤道:“什么样子?丞相浑身都是血,被人拉着走了一条街才被摄政王带走,看着就是被摄政王用了重刑!”
被用了重刑还能走那么远?大儿子默了默,心里已经有了底,跟弟弟岔开话题聊了几句,把人打发走后对大臣认真说道:“父亲,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必须得站丞相。”
类似的对话在许多地方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