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星阵残存阵法的星光在半空中凝聚，化作一柄柄星芒利剑的虚影。这是天界最古老的杀阵之一，一旦启动，便是真正的天诛地灭，绝无生路。清溪的指尖在颤抖，她知道，只要她愿意，就能在这一刻彻底终结夜天行的疯狂。
然而当她望向夜天行的双眼，那些即将落下的杀招却在半空中停滞了。她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迷茫，那是他内心深处尚未被黑暗完全吞噬的光芒。
“怎么？下不了手吗？”夜天行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犹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清溪，你的心还是太软了。”
清溪不语，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起了他们初入星宿殿时的意气风发，想起了他教她参悟星轨时的耐心与温柔，想起了他为了守护星空而日夜不懈研究星象的背影。那个时候的夜天行，是多么纯粹而执着啊。
“天行，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共同值守星轨的那夜吗？”清溪轻声道，“你说星辰虽远，却是最忠实的伴侣，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轨迹。”
夜天行的眼神微微一动：“那都是过去了。”
“不，那个敬畏星空的你，一定还在某处......”清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求，手中的星芒利剑渐渐暗淡。
就在她分神的瞬间，夜天行突然出手。一道暗紫色的星芒如毒蛇般窜出，直取她的心口。清溪仓促格挡，却还是被那股力量击中，整个人向后踉跄几步。
“软弱！”夜天行厉喝一声，“这就是你的软弱！在这天界，仁慈只会成为最致命的弱点！”
暗紫色的星力如潮水般涌来，裹挟着令人心悸的腐蚀之力。清溪的防御在这股力量下不断崩溃，鲜血从嘴角溢出。她能感受到，那些暗紫星力正在侵蚀她的经脉，连星力运转都变得艰难。
然而即便如此，她依然无法下定决心启动杀阵。因为她知道，夜天行的堕落或许正是天界规则太过森严的结果。如果连她都要用这种冷酷的方式去裁决他，那岂不是更加印证了他的观点？
“天行，你说规则是束缚，但你可知道，正是这些规则让星辰遵循自己的轨迹，让天地得以维系？”清溪强撑着说道，“如果连最基本的规则都被打破，等待我们的将是怎样的混乱？”
“住口！”夜天行突然暴怒，“你跟那些老顽固一样，被规则束缚得失去了自我！”他手中的暗星剑陡然迸发出刺目的黑光，“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自由！”
剑气如龙，裹挟着扭曲的星力呼啸而来。清溪来不及闪避，被这一击正面轰中。她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体内的星力更是紊乱到了极点。鲜血溅落在霜色衣襟上，化作点点星光。
“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清溪踉跄着后退，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被野心彻底吞噬的人，心中满是悲痛。
周天星阵的杀招依然悬在空中，等待她的一个念头便可落下。然而清溪知道，自己终究无法对他下死手。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因为她始终相信，在那片暗紫星力的深处，那个纯粹的夜天行或许还未完全消失。
就在这时，夜天行的身后突然浮现出七颗陨星，释放着令人心悸的黑暗气息。他的剑锋已经抵在清溪喉间，而她的杀阵，终究还是没能落下。
这一刻，胜负已分。却不知是因为实力的差距，还是因为心中放不下的那份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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