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从书房出来，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和宋亚轩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还是宋亚轩那句“哦，那……你觉得怎么样？”。他指尖摩挲着屏幕，突然很想听听宋亚轩的声音，哪怕只是呼吸声也好。
电话拨出去响了三声就被接起，宋亚轩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喂？”
“宋哥，”刘耀文的声音发颤，“我跟我爸说了。”
宋亚轩那边沉默了两秒，然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坐起身：“他怎么说？”
“他让我好好想想，”刘耀文吸了吸鼻子，“可我早就想明白了啊。我不想去相亲，不想管什么家族责任，我就想回去跟你一起看医书，你教我认草药，我给你烧火做饭……”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的声音低得像叹息。电话那头的宋亚轩没说话，只听见轻轻的呼吸声，刘耀文心里发慌，忙补充：“宋哥，你别觉得我幼稚，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宋亚轩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我在院子里种的薄荷长好了，你回来的时候，我给你泡薄荷茶。”
刘耀文猛地抬头，眼眶一下就红了。原来宋亚轩什么都懂，懂他没说出口的挣扎，懂他藏在“不想相亲”背后的真正心意。
挂了电话，他像突然被注入了勇气，重新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这次他没回房间，而是径直走向客厅，刘父正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报纸，见他进来，眼皮都没抬。
“爸，”刘耀文站得笔直，“我刚才想好了。”
刘父翻过一页报纸：“想通了？”
“想通了。”刘耀文攥紧拳头，“我可以承担家族责任，但不是用联姻的方式。我和宋亚轩学医术，不是闹着玩的，我想考行医执照，以后开家小医馆，靠自己的本事立足。您要是觉得这样丢刘家的脸，那我……”
他顿了顿，声音却更坚定：“那我也认。但我不会娶张叔叔的女儿，更不会跟宋亚轩断了联系。”
刘父终于放下报纸，盯着他看了足足半分钟，眼神里的怒气渐渐变成复杂。他突然冷笑一声：“你以为开医馆那么容易？就凭你那点三脚猫功夫？”
“我可以学，”刘耀文迎上他的目光，“宋哥会教我，我自己也会拼。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您给我三年时间，如果我做不出样子，到时候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刘父没说话，重新拿起报纸，却半天没翻页。刘耀文站在原地，手心全是汗，后背的衣服也被浸湿了。
“滚吧。”刘父突然冒出两个字，声音听不出情绪。
刘耀文愣了愣：“爸？”
“三天后要是还没从这个家消失，我就亲自把你扔出去。”刘父头也不抬地说。
刘耀文反应过来，脸上瞬间绽开笑容，忙鞠了一躬：“谢谢爸！”转身就往门口跑，跑到玄关又想起什么，回头喊：“爸，您保重身体！”
客厅里没回应，他却笑得更欢，抓起外套就冲出了家门。
傍晚的阳光把路牌拉出长长的影子，刘耀文一边跑一边给宋亚轩打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宋哥，我能回去了！”他喘着气喊，声音里全是雀跃。
宋亚轩那边顿了顿，然后传来低低的笑声：“我让厨房炖了汤，回来喝。”
刘耀文跑到街角，看到宋亚轩站在老槐树下等他，白衬衫被风吹得轻轻晃，手里还提着个保温桶。他突然放慢脚步，慢慢走过去，在离宋亚轩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宋哥，”他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之前让你担心了。”
宋亚轩摇摇头，把保温桶递给他：“汤快凉了。”
刘耀文接过桶，指尖碰到宋亚轩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又像触电似的分开。夕阳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医书还摊在房间的桌上，薄荷香从窗子里飘出来，混着晚风，温柔得不像话。
“走吧，”宋亚轩转身往回走，“接着教你认穴位。”
“好！”刘耀文跟上他的脚步，保温桶在手里晃出轻快的声响。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